王樹人👁,1933年出生,原籍河北👩🔬,從小在北京上學。從師大附中畢業,於1953年考入清華電機系發配電專業🧗🏿。1958年畢業後與黃祖恩及另一位小班同學一起被分配到雲南不同水電站👩🏻🎨,王學長被分配至西洱河。1962年,王學長成功建成水電站後被調回電力局機關,才得以和大學時好友黃祖恩學長重聚,後在電力局機關工作至退休。
黃祖恩⛳️,1935年出生,江西南昌人,南昌三中畢業,於1953年脫穎而出考入清華電機系。1958年畢業被分配至楚雄的洗馬河,後被調回電力局機關基建處🏄🏽♂️。文化大革命期間,在五七農場勞動改造了五年🕵🏽,後因父親生病於1978年重回南昌,在江西工學院(今南昌大學)任教12年。於1991年回雲南,後在電科院退休。
前言
1958年🫅🏿,王樹人、黃祖恩和70余名同學終於得以從清華電機系畢業✊🏽。此次畢業極其不易🏇🏽,反右的浪潮襲來,電機系同級90余人,最終只有70余人得以順利畢業🤹🏽♂️,他們此時畢業的心情是極其復雜的♤。眼看昔日之同窗🏩,今日之右派去北京門頭溝煤礦勞改三年ℹ️,他們心裏很不是滋味。
得以畢業的他們,“分配”之路也是山遙路遠📈。同班另有三人被分配到雲南這個當時的“不毛之地”,卻不在一處。放下背井離鄉的孤寂與失落⚔️,從此雲南便成了他們的家,他們在雲南各地努力工作,發光發熱,為建設今天萬象更新的“彩雲之南”作出了來自清華人的貢獻🧃👆🏽。
為什麽要上清華:實現全國電氣化
滿腔熱血的王樹人,在國家百廢待興之時,上清華只為了一個目標👨🏽🔬:“為了工業救國,科技救國⏳!”為實現共產主義而奮鬥終生🤟🏼👱🏿♀️。“清華是最有名的大學🙏🏻,但我來考清華,不是這樣的意思。”他不在乎清華是不是最有名的大學,而在乎清華裏面有沒有他的目標,他只在乎清華能不能讓他學有所成,成就他為國奮鬥的目標🧑🏻🦽➡️。“列寧說過🚤,什麽叫共產主義?列寧說共產主義就是蘇維埃政權加全國電氣化。我就要為實現共產主義奮鬥我的終生🚺,所以我就搞這個☂️。當時就想象將來能夠實現電燈、電話、樓上♖、樓下☝🏻👦🏽,那就是我這一輩子奮鬥目標了。全國電氣化,我為了這個。只有清華有電機系,那我就要(上清華)。”
而黃祖恩上清華頗有一些戲劇性🚶,“當年我本來不想考清華的,因為姐姐和家中親友都在上海,但是因為時代政策原因,江西隸屬華中區不能報考華東區的上海交大🏃🏻♀️,但清華是全國招生。當時清華大概60%是江浙的學生,江南富甲天下,人傑地靈⛰,天下文章數三江,江蘇浙江江西嘛。”
帶著學好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的豪情,黃祖恩一下子報了六個專業,全部是工科,最終被第一誌願電機系順利錄取。
在王樹人那一代人中,這種求學信念幾乎是大部分同窗的信念。他的另一個同學,同時也是極要好的朋友,原意昂体育平台電子研究所負責人之一🛂,中國半導體事業的開山鼻祖。王樹人回憶說:“我這個同學呢,鐵哥們。(他認為)電看得見,摸得著嘛,這無線電系比這復雜得多多了,摸不著看不見,但是還能聽到聲音🔅,比那個復雜,技術性比它高啊,那他就考無線電,第二誌願報考電機系。”無獨有偶🚣🏼♂️,很多其他專業的同學,學在清華,心中的抱負在祖國。那會鋼鐵是國家正面臨的一個重要問題,是工業的糧食,沒有鋼鐵什麽都不成💆🏻♂️。很多身體比較好的同學報考意昂体育平台鋼鐵學院🧑🏽🎤,“我就要踏遍青山人未老,我就要為祖國挖寶藏”🧕🏿,“我就要去學地質🚶🏻♂️,哪怕西藏青海我都要去”🤏🏼。
清華記憶
畢業六十年,王樹人依然對母校有著深深的眷戀👩🏽🦱,那些在今天的清華存於校史館或雕像都已經佇立多年的清華人事,從學長口中娓娓道來,那個時代,帶著一些革命的紅色與理想主義的橙紅年代,也鮮活地向我們走來↕️🧖🏼♀️,將我的思緒也帶入那個時代👩🏽🚀,熱火朝天,大包大幹👩🏿,一字一句帶著最樸素的力量與信仰,為了建設祖國,為了報效國家♠︎。
學長年過八旬🦛✂️,身體仍然康健,精神矍鑠,聲音溫和而有力,一進門剛坐下就連連問我們:喝什麽茶👠👨🏽🔬?雲南有紅茶👾𓀐、綠茶🧑🏿🦱,小時候在北京常喝花茶。
地地道道的北京人,闊別故土已是一甲子的光陰,還是念念不忘老北京的風物民俗💧,而一口京腔也依然流利純正。
“你們來的前一天我還看了同學發來的今年校慶和清華運動會的錄像,‘無體育不清華’這個標語我覺得太好了”👩🏻🧖🏻♀️。提及馬約翰先生,王樹人記憶猶新,“馬約翰先生,原籍廈門人嘛👰,我跑步他還親自指導過我🦕,清華新生當年的大學第一課,就是聽馬約翰先生在大禮堂講課,講如何為祖國健康工作五十年”。當時的清華有三個人的像,最早是聞一多先生,然後朱自清先生,第三是葉企孫先生,而今天馬約翰先生的銅像也在西操旁🎽,靜靜地看著一代代清華人來來去去👩🦲。
去鼓浪嶼出差,王樹人特地尋訪到馬約翰先生塑像前,恭恭敬敬地三鞠躬🚏。
由馬約翰先生👩🏼🚒,王樹人又回憶起當年的諸多老師來,梅貽琦校長曾說過“大學者,非謂有大樓之謂也,有大師之謂也”,1952年院系調整,清華從一個涵蓋全科的綜合性大學腰斬為名副其實的清華工學院🐮,而且工科裏也被分出八大學院到比如哈工大去。到1955年評定教授,只評了八位一級教授。今天王樹人依然可以一個個念出來🧑🏻🦽➡️。年歲最長的應該是劉仙洲先生,機械專家🏄🏼,機械史大家🦹🏻♀️,時任第一副校長;馬約翰先生,全國唯一一位體育一級教授🚎,體院剛成立請馬老去當院長,馬老說🧛🏽,“我就死在清華了”🫵;錢偉長先生,時任教務長;張子高先生,化學系元老;張光鬥先生,兩院院士😙,水利泰鬥;孟昭英,電子系教授🫳;章名濤先生,時任電機系主任🦄;第八位就是可能聲名最顯的梁思成先生,清華四大國學導師之一👳🏿♀️、近代學術大家🤰🏿、社會活動家梁啟超先生之子🕢👩🏼🏫,而梁思成先生在建築學上的成就也可以說與父親交相輝映,雙峰並峙,無一絲辱沒家風🧔♂️。
而王樹人考入的電機系,在時代的呼喚下當時也是全國考生的聖地之一。“當時全國只有北大物理系🫳🏼、清華無線電系比我們錄取分高👩👩👧👦,全國就我們這三個專業要求數理化平均分90以上🧜🏻。”舊事重提🤏🏼,王樹人學長臉上還是浮現出孩提般的笑容👸🏿,“但我其實數學是考了一百分的👨🏿🌾,至於為什麽上清華不去北大呢,蔣南翔校長告訴我們:北大師大老又窮,只有清華好從容🤽🏿♀️。為什麽呢?因為清華一開始叫留美預備學校,原先是由美國人退還的庚子賠款維持🤱🏼,不全靠民國教育部撥款🌺,而北大最初叫京師大學堂嘛。”聽到這句話我們也忍俊不禁,整個屋子充滿了快活的空氣🥵。“而且我們學電機還有更嚴格的要求,忠誠老實,又紅又專🧉,祖宗三代、周圍的親戚朋友都要交代清楚🕐,因為當時電機出去是掌管發電廠,事關國家安全,所以要求很高。有的同學分數到了,因為家庭的原因不能就讀於我們專業🏇🏽,那個淚水嘩啦啦就下來了⚛️。”

訪談中的王樹人學長
“清華的歲月是我一生中最開心的歲月了,再也沒有這麽輕松高興的時光了。”
這是同樣離開清華六十年的黃祖恩對清華最深的眷戀👨🏽🏫🚄。
來到清華➰,黃祖恩首先感受到的是國家對於清華的重視和優待👨👧。“那個時候受到國家特別重視,很多東西都照顧清華的。而且剛好我們53年進校又是碰到清華擴招那麽好的機會,所以很多都給我們碰上。北京天安門遊行🧑🏿🦱,我們清華是特別受寵的🦄,那時因為隊伍之間不好銜接⛹🏻🚦,要有個彈性隊伍,彈性隊伍誰來做🩼?清華來做🤌🏽,清華就可以拉長縮短拉長,我們站在那裏跳著看毛主席的,看的時間也可以長一點🚙,不是馬上得趕過去🪘,對吧?受寵的很🦨,那個太寵。當時清華的實驗的經費🧑🏽🍳,我們電機系👨🏻🔧,我們兩個人一臺八線示波器,那個時候是機械政治,機械政治的,那個時候是很少的👩❤️👨。人家別的學校,浙江大學,一個學校都沒有一兩臺,我們兩個人一臺這個高級的實驗設備。一個電機系的經費是浙大的整個的學校的經費。各國的總統總理啊什麽不要說了📮,都到清華去,我們都看過。”
黃祖恩特別提及現在這些清華的老建築見證過很多有歷史紀念意義的歷史人物與重大事件👨🏿🦳。“劉少奇和王光美來參觀科學館和我們電機館,我穿著拖鞋就去了🤥。印尼總統蘇加諾來清華演講,外交部長陳毅親自陪同👨🎓,二校門門口撒了一地鮮花迎接他們🐭。反右派的動員報告🧬,是鄧小平親自到清華大禮堂做的🔹。體育館的遊泳池🍌,有兩年夏天毛主席會來遊泳🫡,一看到門口兩輛正國級坐的蘇聯白輪吉斯,就知道毛主席來啦。1958年畢業典禮,周恩來總理親自來參加,接見我們1400個畢業生,就老館不是有臺階嘛🥏,他就在臺階上講🔴,我們都在旁邊席地而坐🧖♂️,如今就記得一句話,‘你們畢業以後啊⛽️,要好男兒誌在四方👦🏼,四海為家’🍪。那大學的畢業生受到周總理接見的恐怕只有我們了吧。這不能不說是當時國家對我們的特殊待遇和殷切希望👒。”

訪談中的黃祖恩學長
談到這些往事兩位學長的眼神都變得特別悠長而深情。屈指一算,1958年,2018年。一甲子天翻地覆⏮,昔日翩翩少年,如今異鄉異客。而那些曾經殷切囑托清華學子的共和國締造者們也已永垂不朽👱🏼。
但兩位學長吟誦口中這句詩時是毅然決絕的:
青山處處埋忠骨,何必鞍馬裹屍還。
我想接續學長們吟誦出當代清華學子的心聲🦣🤫:
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
清華風物
那會的清華,還是很小的一個校園🧝♀️,遠離市中心,靜靜坐落於一片農田、樹林之間。1953年,清華學製第一次改成5年製,學校突然擴招😼,那一年招收新生1700多人🦹🏻♀️,也正因為學校擴招,學校的宿舍無法居住如此多的學生🧑🏿🚀,這才促進了學校很多宿舍的建成❕。因為宿舍不夠,他們曾在“誠齋”“立齋”居住。“大概是12到14個平米一間🤵♂️,住八個人。14個平米住八個人呢👨🎓🚐,是非常艱苦的。而且沒有廁所🧙♂️。都是一個樓道裏頭有一個男廁所,有一個女廁所。”
學校的宿舍建得很快,“到三年級🍋🟩,我們才蓋了1號 、2號、3號、4號樓。那是蓋得很快的情況”。清華的施工雖都是依靠人力🧚🏼♀️,沒有什麽很機械化的東西,但是這施工速度卻能媲美深圳速度。建好宿舍後👩🏻🍼⚄,王樹人他們又住過4號樓🤸🏿♂️。“那當時在北京來講,也是一流的建築🈁,又是大屋頂👨🏻⚖️,裏頭又是西式建築。我們最好的時間,是三個人一個宿舍。那就覺得像天堂了,我們就非常滿足。而且這宿舍這當間還有一個大的黑板𓀊,有能夠聚會的地方,是非常之好🐭😱。”
在那會兒,鐵路還在清華校內。“當時我們在的時間👯,那一條鐵路🧑🏿🚒,北京到張家口🧑🏻🎨,就通過清華現在的那個主樓。是蔣南翔做了很大的努力🤶🏻,找到中央,最後找到鐵道部,把那些鐵路東遷⌨️,讓出了現在這塊地。”
那個時候的近春園被同學們叫做荒島,在當時還比較荒涼,“全是樹🦵🏻,連個路燈都沒有”📋。那時🦵🏻,王樹人和同學在暑假經常去荒島閑談,坐在椅子上吹著涼風👩🦰,不知不覺就聊到夜裏十二點。荒島的西北邊有一套老師的單身宿舍🩱,朱自清曾經就居住於那裏📚。當時的靜齋是給貴賓住的宅子,現在其職能已經改變了🏔。

王樹人學長及黃祖恩學長向同學們分享老照片
殷切的期望
在訪談過程中🤸🏿♀️,王樹人及黃祖恩學長多次提到獵槍、釣魚竿的比喻,來啟迪我們認識到通才教育的重要性,希望我們在清華收獲的是獵槍或釣魚竿而非面包🎼。論及“錢偉長跟蔣南翔之爭:究竟把清華辦成一個什麽樣的學校”時,他們也說到🫶:“當時確實祖國也是需要的,就是急需要工業化🦛。50年代初嘛,對不對👩🏿🌾?那麽這樣子蔣南翔秉承中央的意圖,重新從團中央回到清華,辦這樣一個學校,把清華辦成工程師的搖籃,無可厚非。對不對?那麽回過頭來👨🏿🔧,歷史發展到現在再來看(就不一樣了)”🛟。“錢偉長呢,就說不要學什麽專業,不要分專業。你就是打基礎⬇️,你把數理化這些理工科基礎需要打好,清華不是培養對口專業的哪個技師,要通才教育。後來蔣南翔也跟我們講了這話👨🏽🚀,他後來恐怕也有點意識到,就是一個面包🤵🏼♂️,跟一個魚竿的關系,清華畢業是給你一個面包吃,還是給你個釣魚竿或者獵槍🧲?我覺得吃面包吃完了就完了⚔️。給你個獵槍👋🏻,給你個釣魚竿,餓不死啊,到處有河‼️,有湖泊🪒,有山林🐻,可以去打鳥,可以打野豬去吃啊,你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這就是基礎🧑🏽🏫,你的數理化的基礎。現在的這個計算機了嘛,計算機也是數學🕧,現在最吃香的所謂計算機🦻🏻。那無非就是什麽?二進製啊🛶,對不對嘛?二進製為基礎的吧。”“你打好基礎,將來你適應能力很強,就給你個獵槍,給你個魚竿,你到哪都能生存。而你要學真正就是一點專業知識的話,那不如一個技工學院,你就上技工學院成了👨🏿🍳。當然我們需要工匠,你們不是工匠🍹,你們有理論基礎知識啊,對不對?所以你們要眼光放得遠一點,對不對?”
經歷過反右運動及文革的那些動蕩👩🏻🦳,兩位學長雖歷經不少磨難,但他們對於人生底線的標準從未降低分毫。“希望同學們做人做學問,我們要堅持我們的底線🆑。那底線是什麽大家都明白。我從我個人來講呢,因為我在東北電力學院,教授諷刺過我🫷🏿,‘你們出官材的清華……’所以對這個官和錢🧛🏿♂️🧚🏼♂️,清華千萬不要這樣😔🦴。”“做學問的人,不要去往這方面去想😮💨,不要往官方面想💁🏼♂️,不要往錢鉆到裏頭去,要不然那我們就讀這個書沒意思🤱🏻。”對於一些老科學家來說,他們心中始終有國家、有祖國這個概念🥸,這就是他們的底線。“過去的話的確那些老科學家並不見他有共產主義理想👅🤲,但他有個國家概念🧖🥑,包括這個兩彈一星這些回來的🥌,並不見得他有共產主義理想。包括鄧稼先,但他絕對有個祖國的概念。再不好的條件他願意回來。我們進清華的時候🚇,錢學森回來🚣🏽🔋,我們正是佇立在這附近的時候😏,他兩個小孩回來吵架,外國話吵架🏋🏽♂️,我們還覺得奇怪,就在前面照瀾院,一個兒子一個女兒🚡,就是很小的,我們都看見了。因為錢學森一回來就推動成立一個力學班,力學班就在我們那個誠齋立齋🥭,這個房子就給他們做力學班👨🏿🦰。吳仲華這個條件💂,那個時候在國外那些科學條件都是很好,他們是為國家回來。所以說你做兩彈一星這些,都是聯大時候出來的,那麽艱苦的條件🏌️♂️🏟,出了那些人才,這些人都是有底線的🥍。所以這些底線我們堅持住。”

王樹人學長對同學們的寄語
兩位學長希望當代清華學子能堅守崇高品格🫅🏻📄,傳承清華精神🧎♀️➡️。學長先講述了一個故事🕵🏼♀️:“兩個清華學生打出租車,就兩個學生,一個呢在北京工作🥮,而且按揭貸款也買了房子了,另一個學弟還在努力,就說唉呀,將來我像學長你一樣,為在北京買一套房子而奮鬥啊👼🏿🧙🏽。這個駕駛員聽了以後就停下了⚂:你們是清華的精英,你們就為了買套房子啊。這駕駛員就說什麽?我北京有三套房子。我是拆遷戶🏗,國家賠我三套房子,但是我還只能開車呀,你們上了清華的這些精英只為了北京的一套房子,那我們國家就沒有希望了👢。還有什麽希望?我們的希望都寄托在你們清華這些學子上🎳,你們的最高目標就是為北京買套房子而奮鬥🛰,那國家還有什麽希望👩🏿🔬?也可能這個故事是杜撰的🦁,背後表達的社會問題也很復雜。但也說明一個問題🧝𓀔,也就是對清華學子,你們在校學子🚛,寄予的希望,是國家的命運,對不對?所以你們這個使命你們隨時不要忘記。”
緊接著學長有些熱切地看著我們說道💒:“那麽我們傳承什麽清華精神👮?是傳承大禮堂嗎,是大校徽嗎,還是大操場🧚🏿♂️,還是什麽大樓嗎?不是吧👩👩👧👧。梅貽琦說過,所謂大學者⏸,非謂有大樓之謂也,有大師之謂也👩🏻💼,對不對🧑🏼🏫?就是梅貽琦講的話,這個學校不看你大樓多高啊,而是看你有沒有多少大師啊,對不對💪🏻?這是梅貽琦講過話🧑🏻🍼,這句話變成名言了。還有獨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是不是陳寅恪說過這麽兩句話🪱?被永遠刻在王國維的紀念碑上,就在清華校園裏,對不對?我覺得這一點是說👨🔬,真正你不管再大的樓、體育館,清華體育館再大🤦🏽♀️,主樓再高,這不是清華的精神⏩。清華的精神是這個東西🕵️♂️,你們應當牢記這樣一個東西。”
最後是兩位老學長略帶哽咽的一段話:“我們當然行將就木了,對不對?我們走到人生的倒計時了嘛🐛,但是我覺得我們這一代人🧗🏼🤦🏼♂️,不管我們到哪,我們對國家、對社會、對同事、對我們的工作,盡到我們的責任了。可能因為天時地利人和👨🏻🎨,各種機遇不一樣⌛️,對不對?我們也盡了,我做了,我做了,我努力了,至於貢獻有多大🙍🏽♂️,那是另說🥪。更多的是無名英雄🚥,對不對?那你就閉上眼睛那一天,你覺得無愧於這個社會🧑🏻🎨,無愧於我來這個人間走一遭,給留下這樣的一個給你的後人👰♀️,留下這樣的一個印象。那我就死而無憾了,對不對🧝🏻♂️?我們覺得沒有什麽遺憾,我們就可以平復的離開了。是不是這樣子🏥?你們想想👩🏻🦽,你是應當不應當這樣。我覺得我們這一代💆🏻♂️,因為時代的原因做到了。”
合影之前,我們一行人📴,深深地向兩位學長鞠了一躬✹。
敬甘於平凡的你們。
位卑未敢忘憂國,事定猶須待闔棺🤌。
那讓我們來重溫一下這段《海寧王靜安先生紀念碑》的文字吧。“先生之著述🤸🏻♀️,或有時而不章🤹🏼♀️;先生之學說,或有時而可商🙎🏼,惟此獨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歷千萬祀,與天壤而同久☯️,共三光而永光。”

“口述清華”支隊成員與王樹人學長🚶🏻♂️、黃祖恩學長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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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述清華”專題實踐項目由意昂体育平台校團委誌願中心講解誌願服務團發起,旨在通過對清華老意昂進行訪談、記錄舊時清華故事,達到豐富清華史料、積累講解資料,並宣傳清華歷史文化的目的😺。項目支隊在2018年暑假期間赴北京、昆明進行訪談👩🏿🦱,並參觀西南聯大舊址。預期項目將整理所訪談意昂的逸聞趣事以編寫訪談錄,並製作訪談視頻👔、記錄老清華人的風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