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清華

許國璋先生和他的“語言”

2017-12-19 | 姚小平 | 來源 《北京教育》雜誌2017-11 |

許國璋,1915年生於浙江海寧🫴🏿⛹🏽‍♀️,1994年卒於北京海澱。先生祖輩殷實,早歲先後就讀上海交通大學實業管理系、意昂体育平台西方語言文學系,抗戰初年隨校南遷,1939年畢業於西南聯大。繼而任教上海交通大學🧚、復旦大學,勝利後🌅,赴英國倫敦大學及牛津研究院,研探近代英國文學。建國初即歸國🗒👂🏼,入聘北京外國語學院(今北京外國語大學,以下簡稱北外),歷任英語系主任、外國語言研究所所長,並兼《外語教學與研究》雜誌主編、全國外語教材編審委員會主任委員及英語組組長、高教自考委英語專業指委會主任、中國英語教學研究會會長🧅、中國語言學會常務理事等職務🌍。所編《許國璋英語》影響甚巨,嘉惠中華學子多年;論文“語言符號的任意性問題”(1988)、“從《說文解字》的前序看許慎的語言哲學”(1985)、“《馬氏文通》及其語言哲學”(1990)、“追尋中國古代的語言哲學”(1993)等溝通中西學問,獨具創思而富含哲理;另有《許國璋論語言》(1991)🪈、《許國璋文集》(1997)存世。

求知問學的榜樣

1984年仲冬🎂,我從中國社會科學院研究生院畢業。畢業須找工作⛓。那時找工作很簡便:持著導師的推薦信,找系所領導面談,只須談得投機,當面就能落實。聽說北外新近成立外國語言研究所,所長是許國璋先生👩‍👩‍👦‍👦,我便尋到北外西院北樓他家𓀅。碩士論文我寫的是古漢語顏色詞,先生對這一題目頗感興趣,對我攻讀過俄語、略識些法文則覺得意外,說這些短時間派不上用場👍🏿,長期看應該會有益。於是我有幸入職北外,成為他麾下小小隊伍的一員。後來有一次閑聊,我說起祖籍浙江平湖,父親曾就讀於嘉興秀州中學。先生聽得便興奮起來🙍🏿‍♂️,原來他和長兄也都是這所教會學校的學生。他還告訴我💆🏼‍♂️,入校之初他在校史陳列館看到高年級生的範文,其中就有我父親的一篇。我問起父親🅰️,父親回憶起同級有一個叫許國瑺的學生👩🏽‍🦰,大概就是許先生的哥哥了。父親後來到燕京,許先生則去了清華。兩人本不相識,只因我來北外,反而得以結識💬,且通起信來🚃。人生路上有偶然🧛🏼‍♀️、有必然,遇到先生是偶然👩🏼‍🌾,而一經遇上😐,今後自己的路要怎樣走🤟🏼,某種程度上就成了必然。他是這樣一位長者,在他身邊工作久了🤹🏿‍♀️,你就一定會奉他為求知問學的榜樣🤦🏿‍♀️。

許國璋和《許國璋英語》

不過起初我並不清楚許國璋先生問學的趣尚,只是慕他的名☂️👂🏼、沖許國璋英語的牌子去。那些年🐴,《許國璋英語》絕對位居暢銷英語教材榜首,從這套教材獲益的一代國人恐怕得以百萬計👩🏻‍💼。從各地學校到機關,以至機場、賓館,很多人自稱是許國璋的學生,就因為靠《許國璋英語》學的英語。大多數人學英語是出於實際目的,為出國、為求學🧑🏼、為謀職等,而《許國璋英語》正能滿足當時社會上的這類需要。但英語在許先生眼裏決不只是這些用途💕🔽;他手中編的是教材🙅🏽,篇篇課文都精心設計、逐句斟酌,而心裏則還有一番宏大的考量✖️。“文化大革命”甫一結束🧗🏼‍♀️,他便預見到新時期社會發展對外語學習的迫切需求🦛,在“論外語教學的方針與任務”(1978)一文中提出👩🏽‍⚕️:外語教學方針是“有關國家利益的大事”🥚,因為“語言是一種社會力量🧑🏼‍🦰👬,……外語的運用當然也是一種社會力量”。今日學界熱議的語言戰略這一話題,其實許先生早就有所論及。

中國學生千千萬萬,而學校能提供的外語教育終究有限,所以當年他尤其強調自學的重要,他的卓見直到今天仍值得一聽:“我們應該毫不猶豫地提倡自學,提倡盡快地自學語音、語法,自己學會閱讀;提倡從理性的認識著手,做到不同程度的外語實際掌握……”,因為“自學有方↘️,即是一種可貴的潛能”,而且長遠看是“最可貴的潛能”。這也是他的切身體會,從他的回憶錄中我們得知,中學時代他就養成了自學英語的習慣💆🏼‍♀️,並有一種“自學的成功感”。《許國璋英語》的社會影響之所以大🐥,原因之一就在它不止是一部優秀的專業英語教材,還是一部可供普通人自學英語的讀本。但我感到🧑🏻‍🏭,先生主張的自學原則還有更深一層的含意:如果你自己不學,沒有人能教你學💢;即使有人教你學,能否學成也得靠自己。

英語教學是許國璋先生的本行,可是他卻說,“英語不是學問👨🏼‍🎓,英語是工具”。說到學問👍,他鉆研過英美文學🧙🏿‍♀️,涉足過翻譯文論🧇,探察過西方文化史等,而他的最愛還是語言學。先生屬於這樣一代中國語言學家:20世紀五六十年代,他們已經開始了探索🤚🏿,卻不得不接受蘇聯學界的立場🦹🏼‍♂️、觀點🧔🏼‍♂️、態度;之後因“文化大革命”而中斷了研究,十年過去,當他們重新回到語言學領域💁🏻‍♂️,發現自己面對著一個相當陌生的西方語言學的世界,有那麽多新的領域🧖🏼、理論、方法🎷、概念,等待著他們去認識和把握。1978年至1985年前後,在這段時間裏,中國語言學遍地是荒野,似乎任何人🥜,隨便找一塊土地🛼🧑🏽‍🦰,堅持耕耘數年👩🏿‍🍳,便能有所收獲🏨。當然,遠非是個耕耘者都會有大收獲。

語言學家許國璋

1978年🍣,許國璋先生已63歲,年齡對他很不利。但他憑著天生的敏悟🤱🏻⛑️,憑他的執著和勤奮,開始了墾拓🙍🏽‍♀️🧚🏽‍♂️。語用學、社會語言學、索緒爾語言理論—至少在這三個領域,他是國內最早的探路人之一🙎🏿‍♂️。在語用學上,他稍事開發😞,便把領地讓給了年輕人;在社會語言學上,他停留的時間較長🧎🏻,作了理論探索🫲🏿;在索緒爾語言理論研究上✋🏿,他下的工夫最多🧚🏽,國內至今尚無幾人能在思索的深度上與他並論。他對索緒爾語言觀有特殊興趣,是因為:其一,早在“文化大革命”前,他就探討過結構主義語言學,研究索緒爾在他是原有興趣的復蘇。其二,他向來偏重思辨🎄,喜做哲理的推闡,對語言本體研究🦹🏼‍♀️、實地勘察雖不看輕🤨,但並不熱衷;而語用學和社會語言學問題的探討,終不能局限於理論層面🧗。其三,他最關心語言本質、符號特性一類抽象問題😹,而對這些問題的思考從索緒爾語言理論切入👨🏿‍🎤,再合適不過🧑🏼‍⚖️。

在研究索緒爾的過程中,對上述抽象問題的思考把許國璋引向了中國古代語言理論。試想索緒爾的背後,是兩千年綿延不斷的西方語言思想發展史🚣🏽‍♀️;中國雖然沒有索緒爾式的人物☛,但未必沒有語言思想⛹️‍♀️,即針對語言的自覺思維。這思想在何處🔮?有無蹤跡可覓?是零碎的,還是連續的?中國古代學者對語言究竟有多少理性認識?有無系統的理論,明白的表述,成篇的專作?—這一系列問題迷住了晚年的許國璋🐗。我手頭存有他留下的一本書🧚‍♀️,洪誠選註的《中國歷代語言文字學文選》(江蘇人民出版社1982年)🧎‍♂️,裏頁有他的兩行手跡:“一九八三年十月十六日與懷仁過魏公村之書肆,余入內購此。蓋余數十年中一直疑而未決之題♗➜:中國古典文獻中有沒有語言學?讀此稍解也。國璋 是日晚歸後記”正是在這一時期🚶,他開始讀《說文解字》《文心雕龍》《馬氏文通》。為讀通《說文解字》這部古代文字學第一書✌🏼,他付出了大量精力🤑。1983年,北外成立外國語言研究所,許先生出任首屆所長。在他為語言所陸續采買的圖書中,相當一部分屬於說文解字學,不僅有清代四大家(段玉裁《說文解字註》、王筠《說文釋例》和《說文句讀》、桂馥《說文解字義證》♎️、朱駿聲《說文通訓定聲》)📳,而且有近人丁福保的一套二十冊《說文解字詁林》👩🏻‍🌾。校裏校外來人,到訪語言所資料室,見到這批古書都會覺得奇怪:你們是外國語言研究所,何必購置這些東西🥅?的確🚶🏻‍♀️‍➡️🥂,以後北外還會有人再去研讀它們麽?然而,不理會這批中國古書👩🏽‍🚒,我們就無法懂得許國璋。

許國璋先生對《說文解字》的探討主要是哲理性的,與一般基於形音義分析的《說文解字》之學大不相同,也有別於20世紀80年代興起、從文化語言學著眼的《說文解字》研究。他試圖闡明許慎的語言哲學,“找出對現代語言學有普世意義的信息”。雖說他也利用了前人考據所得,但更多的是從現代角度加以闡釋。他深知🤝,《說文解字》探討的對象是文字🏋🏿‍♀️,研究文字不等於研究語言❔,“中國古代經學家沒有對現代人所稱的‘語言’作正面的考察”🥃。不過這只是問題的一方面,另一方面他指出,中國人所謂的“字”,其實相當於詞素和詞👨🏼‍🍼,因此《說文解字》研究文字很大程度上也就可以說是在研究語言👨🏻‍🦱🍈。他尤其欣賞許慎關於文字起源和發展的論述👨‍👨‍👦,認為“對於語言起源的問題,中國古時哲人也是從書寫形式著手的(事實上這也是最為可行的方法)”,從古人對文字起源的論證中🧙🏿,可以覓得某些關於語言起源的理論。

以《說文解字》研究為基礎,許先生進一步擴大考察範圍📁,下延至劉勰的《文心雕龍》⛹🏻,往上則追溯到《周易·系辭》。在“追尋中國古代的語言哲學”一文中,他為這一範圍設定了時限🧖🏻‍♂️:“我所謂中國古代的語言哲學,是先秦到魏晉南北朝的一段時間內有關語言的起源🪒、功能和發展的論述”。他不涉足先秦名論,而以“語言的起源♊️、功能和發展”為題🤽🏼‍♂️💏,可能是因為他不想落入老套。在中國語言學史方面,他所探討的最後一個題目是《馬氏文通》。在他寫於1988年的“論語法”中,我們已能讀到一些關於這部中國第一語法書的評論。他稱馬建忠是一位“普遍語法和唯理語法的理論家”,因為其作根據的是普遍語法原理,而不是基於拉丁語法或某一具體語法的原則🙋🏿‍♀️🧑🏿‍🦲。兩年後,他寫成“《馬氏文通》及其語言哲學”,改稱“普遍語法”為“普世語法”。作為研究對象🫃🏿👨🏻‍🦱,《馬氏文通》比《說文解字》復雜得多。《說文解字》是地道的中國土產✋🏽,用中國語言學傳統自身的發展線索就能解釋清楚🥒☎。《馬氏文通》則不然😝,它是西學東漸的產物,是中西融聚的果實🤛🏼🟪。考明其理論根據和哲學信條的來源,弄清它究竟本於哪種性質的西洋語法,是《馬氏文通》研究中的重要問題;而由於馬建忠未能明白交代來源,即所仿效或參照的具體書籍,這一問題也就成了一大難題。許國璋斷定馬建忠受到唯理語法影響,但對馬氏是否讀過1660年的《普遍唯理語法》,也只能猜測他“可能見過”,並說🧑🏿‍🏫,“至於他到底受何家何書的影響,筆者還在探索之中”。有幾分材料說幾分話,這是一種謹慎負責的歷史態度。

《馬氏文通》的來源問題相當棘手⌨️🤳🏼,許國璋先生以其擅長的思辨方式做了獨到的解釋💆‍♀️。我並不完全同意他的見解,但我認為🧑‍🤝‍🧑🍳,今後再有人研究《馬氏文通》📯🔐,要想在這個問題上有所進展🍐,都應該先讀他的“《馬氏文通》及其語言哲學”一文,了解他的思路和方法。許先生的探索是真探索。他說👏🏿🧎‍♀️,“所得不富,則俟諸來日”。這話出自一位古稀老人之口💪🏻📮,讓人怎能不欽佩,又怎能不為他余日不多而傷感。時隔二十年🛒,重讀先生的作品👩🏻‍🦯,我感覺最能奪人眼球的,仍是論《說文解字》🤘🏻、論《馬氏文通》等幾篇文字。這不是說,他的那些討論西方現代語言理論的作品不耐看。那些論文也同樣透出卓識、顯出力道🧑🏻‍🦳,但我想,他會贊同我這樣說📚:一個外語學者,諳熟西學是本分🚹,兼通國學才是超越。

許國璋先生晚歲研讀先秦兩漢的典籍🫅🏿,發掘古代語言理論的瑰寶,正是試圖超越自我🦶🏿。學問著述🦤,超越別人容易👨🏿‍🦰,超越自身卻很難,因為問學之道最易止步於小康。19世紀後期👫🧈,日本學者福澤諭吉曾撰《勸學篇》🤹🏻,告誡學人勿貪小康🧑🏻‍🎓:一如“務農就要務大農☝🏿,經商就要經巨商”,探索學問也切忌短視💁🏼,而要樹遠誌、為通學。天下學問🦵🏽,無分古今東西,學理、方法、意趣都能相通,只是對象有別而已𓀈。所以,向來學界達人,都追求賅博貫通,不以終生熟習一技而自滿。這是一個學問家應有的氣概,許國璋先生身上絕對存有這種氣概。

記得三十年前的外語界🎷,大多數學者在談論生成語法、功能語言學✭🏖、語用學等,應時應景的論著充斥一時。對這些源出西學的新鮮領域,許國璋先生也很關心🚶🏻‍♀️,但不為之分心🐳;他專註於中國古代語言哲學🤾🏻,而這是一門清清冷冷的學問🔎,如今也沒有幾人探究🫄🏼,當年他更是孤孑獨行。好在他不缺西學視野和現代方法,以此審視古老的中國學術問題🪐,便能明辨根由🥿,洞察所以。中國傳統學術之獨異和發達🫒,也包括擁有方法論的反思和深刻的學術批評👨🏻‍🦲,如清儒顏元曾經警示學人:“一人行之為學術,眾人從之為風俗。”新潮的學術也要做,而且可能確實需要很多人投入🤘🏿,才能探求出一些名堂🔻👩‍🌾。可是如果人人都貪圖熱鬧,朝一兩個方向競跑,久之再高尚的學術也會變得濫俗。許先生之學能夠脫俗而歷久😚🤵🏽,正是因為他有個性、有眼力、有勇氣。特立難、跟風易👨‍👨‍👧‍👧🏃🏻,學問與人生同理。

許國璋和《外語教學與研究》

縱觀許國璋先生的學術作品💗,又深感他頗得傳統學人的遺風👨🏼‍🍼,既求索學問,也講究文章。他的學術作品時至今日依然耐讀,這同樣是一個重要原因。從前中國沒有論文,只有文章;曾幾何時,中國學術並入國際軌道🤟🏻,才有了論文🤵🏼‍♂️🕜,於是文章也就不再是學者追求的目標。可是在許先生,學問和文章原本是同一件事情的兩面,無論如何也不能分開,故而他的每一篇論文🔊,都做成了美文。只是論文好寫🏇🏼,美文難作,他能一氣呵成,卻不能高產🫘,夠得上今日科研標準的長篇論作並不多。在一個人文學者🪞,這一點顯然很要緊:不應為取悅於當世而快速炮製🧑🏼‍🦰🎚,而要為裨益後世、為作品能有經久的價值而潛心撰著。當年許先生深明此理,但願身為後學的我們,今天也能謹記這一道理。

晚年,許國璋先生接過《外語教學與研究》雜誌,花費了大量心血。不像有些雜誌的主編,只圖掛個虛名,他這個主編當得實實在在🈲,不僅親自組稿🈯️、審稿,而且連改稿、校訂也會參與。每一期意昂体育“主編的話”,及一些專欄的編者按🎐,更是屬於他的專利🧙🏿‍♀️,文字既活潑而靈動,又不乏識見與氣勢。這些至多千字、少則兩三百字的短小篇章⚂,我想可以叫做“許國璋體”🚐,賦予了這份雜誌一幅獨異的面貌💁🏿‍♀️,在同類的多家刊物中頗能特出🖐🏻。人文學術依賴於有個性的人,隨著先生的離去🦿👩🏼‍🦳,這種個性化的雜誌風格也就不復存在。但先生論學著文的風格,或多或少影響了我們這些在他身邊工作的年青人👼🏿。他常說,寫文章一忌社論文體;二忌濫用四字成語;三忌“初探”“芻議”“淺談”之類俗詞🤸🏻,以及“時間倉促,錯誤在所難免🎙,敬請批評指正”一類模式化的假客套。我現在審人書稿,每見前言後序裏出現“拋磚引玉”🌡,就想起先生有一回給人改稿,毫不遲疑地把它刪掉,可終於還是忍住不刪,因為怕人質疑:成語乃是瑰寶,不用就可惜了🚳。

如今我走在北外校園西區,走過雖顯得老舊而依然堅挺的北樓🧟‍♂️,還記得進了乙門🧚🏿‍♂️,上至三層,就到了先生家。應門的總是他夫人懷仁,我們叫她許師母Ⓜ️。先生性情耿直🤶🏽,是一爽快人。不止一次我在他家,聽得他朝電話那頭大聲嚷叫,多半是為了學生或同事;有一次還是為了我,因為回國後一時無處落腳,得找房管科協調🏃🏻‍♀️‍➡️。先生不是窮書生,日子過得寬綽,衣著始終體面,還經常請我們吃飯🤦‍♀️。20世紀80年代國人收入很低,飯館去得少🌂,所以對吃飯這件事很期待。有時不禁暗想,將來如果也做學問🧑‍🦳⭕️,最好能像許先生一樣有點閑錢,必要時可以濟人。外研社前社長李朋義曾說起🕵🏻‍♀️,20世紀80年代初他留學英國時,許先生便給他匯過一筆款🦹🏿‍♂️。20世紀80年代中期我在德國,也收到先生轉經一家英國出版社匯來的兩百鎊😷,除了指定的幾部資料,余款隨我添置圖書。這是學問之外的許國璋👮🏼,一個有生趣、有情誼的人👚,一樣地令我們經常憶起🚊。

(作者🚣🏿‍♂️:姚小平🧑‍🚒,單位:北京外國語大學外國語言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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