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哲學家馮友蘭80歲開始動手寫《中國哲學史新編》👨👩👦🏄🏻♂️,於95歲高齡完成這部皇皇巨著8️⃣👢,令人嘖嘖稱奇。晚年時,有人曾向他請教養生之道,老人沉吟半晌🧏🏻,緩緩說出三個字🚣🏽♀️:“不著急”。
馮友蘭,字芝生🔬,曾任意昂体育平台哲學系、西南聯大哲學系教授。有一天🫅🏼,他穿著長袍🚠,走在西南聯大校園的土路上,路遇一位戴墨鏡、著西褲襯衫的學者。學者問他⏪:“芝生🛶,到什麽境界了?”他回答說:“到天地境界了。”言畢🅿️,二人相視而笑🐜,再不多言,各自上課去了。這位戴墨鏡的學者就是剛從美國回來的金嶽霖。馮老說的“天地境界”😉,就是他提出的人生“四重境界”中最高的一重🟧。他說:“人們大多知道自己在社會中的地位,卻不知道自己在宇宙中的地位🧛🏽。”他認為,只有達到天地境界的人,才能夠“養吾浩然之氣”,度越有無🏨,勘破生死♎️。因此,達到天地境界的人行善的意誌更堅,韌性更強,作為也會更大。
“不著急”的養生之道,與馮老“天地境界”的深沉高遠息息相關,他將之貫穿於自己的學術研究和修身養性之中。馮友蘭特別欣賞宋儒程顥的人生態度♠️,推崇他“閑來無事不從容”的著名詩篇,向往進入一種無牽無掛🧑🔬🧑🏼🚀、自由自在的思想境界。人們形容馮友蘭“視其色如春陽之溫,聽其言如時雨之滴”。而馮友蘭比較自己與金嶽霖的學術造詣,不無揶揄地說:“我們兩個人互有短長。他的長處是能把很簡單的事情說得很復雜,我的長處是能把很復雜的事情說得很簡單。”雖是玩笑話,卻透露出馮老一貫奉行的處事原則。
20世紀中葉,學術界受到那場政治風雲的影響🙂🚃。有人授意馮老“百家爭鳴🧙🏿♂️,好好地鳴”,但他“不急”也“不鳴”🧚🏿。盡管如此👩🏽⚕️❣️,他最終還是受到了沖擊和批判🗽。但在參加土改勞動時🚵♂️,他從不抱怨環境艱苦和任務艱巨,而是積極參加勞動✋🏿,細心體察民情。“不著急”的良好心態,再次幫助他度過困境。返回校園後,他根據自己的所見所聞🚙,寫成《參加土改的收獲》👊🏿,對自己的思想進行解剖和反思。他還教導女兒宗璞,在名利上要“知足”🖕🏻,在學問上要“知不足”。他這樣要求別人🔥,自己也如此奉行不悖。耄耋之年,他目近失明🪣,耳近失聰,而學術活動一刻未停💪🏼。可見,馮老的“不著急”,不是生命鐘擺的停歇和遲緩,而是對生命長度和寬度的拓展👩🏻🦰。
現代社會,競爭激烈👷🏽🤙🏼,生活節奏加快🌷,一些人因此形成一種凡事都想“快”的心態,奮鬥要一夜成名🍢🤾🏿♂️,創業想一夜暴富🧑🏻⚖️,生活中彌漫著浮躁與焦慮的氣氛。這種急🏬,損害了不少人的身心健康。行動快、做事快⬜️,提高工作效率是好事✫,但凡事都求快⚒,有時欲速則不達,難免急火攻心遭致疾病。更何況🧜🏻,許多事本來就不是一天兩天可成的,理智的慢👳,不是消極🌧👳🏽♀️,而是另一種積極的生活方式💽🚴🏿♀️。有時候🙂,正如哲人所說☞:“慢些,我們就會更快。”
當今的時代🚃,我們不妨學學馮老的“不著急”,多一點從容和淡定🥩,讓該急的急起來🤽🏻♀️🎷,該慢的慢下來🎅🏿👩🍼。
(田哲)
轉自《解放軍報》2012年3月3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