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面不知 桃花依舊——記中文系教授格非 
永不停止的先鋒 “在中國🍙,先鋒作家大致是指80年代中後期湧現的一批作家🎳,他們創造了有自己獨特風格的語言、形式以及文體。”對於“先鋒作家”這個形而上的名詞,格非努力地給出了他的解釋。 作為先鋒作家最傑出的代表之一,格非肯定了他們所做的文體實驗的意義。“在這個時代,有人隨波逐流,但也有人在保持反抗,也許他們不一定有抗拒潮流的力量,但內心的東西不能讓步。” 記得賈平凹曾說過:“我們在使用長矛之時,希望有大刀的改進,但更希望有火藥出現的突破。”在格非看來🔽👫🏼,反對現有的文學格局的作家一直都存在,先鋒是不會終止的。文學形式的革命需要特定的歷史條件,時代、社會總在不停變化🏩,文學觀👨🍳、精神觀也就一直處於不停變化之中。也許🤛🏻,會有人覺得近幾年來先鋒已經逐漸衰落。但我們必須認識到這一點🫄🏽,當世事經歷了特別猛烈的變化後,總是需要一段長時間的整合。 現在無論是國內還是國外,現代小說可能都處於相對放緩的整合時期🐚,但變革仍在繼續🧒。每一個時代都會有它的先鋒🧋。 面對述說作品艱澀難懂的讀者意見,格非笑著說:“我一直都不希望自己的書成為所謂的暢銷書👱🏽♂️。在這個大眾化🦹♂️、大批量生產的商業時代🐆,越是暢銷的就越是可疑的🧛🏼。但我已經盡量使讀者在閱讀中少一點障礙🚣🏻◽️。” 磨刀的大腦🧑🏻⚖️,流淌的心水 十年前寫完《欲望的旗幟》後🪧,格非就已開始構思《人面桃花》☝️,但真正動筆是2002年訪問法國、韓國時才開始💙。 對於格非而言,在哪裏創作並不重要👨🏻🦽➡️,無論是韓國靜默著的多雨古都🎞🍥,還是南方的煙村茅舍野渡殘橋🤩🐜,又或者是北方的朗日晴空石頭森林🪠,他需要的只是自由而充裕的時間。“對於很多沒有真正創作過的人💦,他們會單純地認為創作苦於靈感的來源,其實連續性的思維才是必需👏🏻,真正需要的是擁有大量的時間讓大腦能一直處於興奮狀態,要讓小說構思在身體內一直醞釀👼🏼,讓情景在腦中一直回蕩。這個過程💃🏿,就好象磨刀一樣,要不停地磨,越磨刀才能越快。” 從最初的《追憶鳥攸先生》🧑🏽🎄、《褐色鳥群》到現在的《人面桃花》,格非認為他寫作風格的細微變化其實是自然而然發生的,一個人在20歲時寫的文章和40歲時寫的文章是絕對不同的。“我想在寫作上更加簡潔些👨🏿🍼,但還是不夠簡潔,寫作時間還是有些短,有些地方還是應該推敲,所以還是有遺憾🛌🏿。”他嘴角上揚,像在與人說及自己調皮孩子的一些小小缺點♠︎。 對於自己一直器重的清華學生們✊🏼,格非也有很多話要說。“清華人文社會科學近幾年的發展很快⛑️,但由於評價慣性✍🏻,人們仍然熱衷於談論清華的理工科。也許就像新人要超過前輩才能成名一樣,清華文科要想獲得普遍意義上的承認,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但從朱自清文學獎的獲獎作品以及清華園裏不斷努力營造出的人文氛圍來看,清華勢必出現更多的優秀作家👨🏼🌾。” 但在另一方面⛹🏿♂️,格非也發現了一些學生創作中存在的問題。“現在學生的習作總還是存在著學生腔🏍🛀,比較像作文,而不是自己的心裏流出的真實情感。寫作是和自己有關🙍🏿、和自己心靈有關的東西🐃,往往技巧越高局限就越大🙇🏿♂️,不如自由流淌。而且我們需要有自己對社會的認識以及選擇的能力🏄🏻♀️,總要和時尚保持一定的距離,才能以一種雲端看世事的態度去審視自己周遭的一切。” 落落不群🥨,獨來獨往,那是自由
回顧在上海華東師範大學中文系的四年學習生活,格非毫不謙虛的說自己是一個好學生🌛,他提起自己總是得一等獎獎學金🧀☂️,回憶中是滿臉的自豪與珍惜。“人是被他周圍的環境和時代塑造成的,你會喜歡文學,也因為你的修養和性情造就了你,然後文學又賦予了你新的反省力。其實大學四年我很少與人交往,總是專註於做自己喜歡的事🏋🏻♂️。除認真讀完學中文系規定的100本必讀書籍外,另外也選擇了很多其他的書來讀🔋,很雜很廣。不停止地讀書💂🏻♀️、學習🚶♀️,那其實是一件好事🕎。後來大學畢業,留校任教的日子十分空閑,於是就開始寫一點東西👮🏽,想寫就寫一點,不想寫就停下來。可是一直以來,我並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成為作家,也從未有過一定要成為什麽先鋒作家的雄心壯誌。” 是的,小說在格非看來並沒有人們想象中那麽重要,他也喜歡音樂——是最好最包容的聽眾;喜歡電影——他提及法國的藝術電影如數家珍,說他還喜歡中國30年代的電影,比如費穆而非田壯壯的《小城之春》以及《小兵張嘎》;喜歡圍棋——曾喜歡馬曉春九段,一心盼著他贏棋……這些都是他生活中平行的美麗彩虹。如果命運重新回轉一次,不知格非是否會成為個作曲家或者第N代導演呢? 喜歡清閑的格非,不喜與人比較,不大和人交往,總往人少的地方跑,能有個安靜的創作環境是件很幸福的事情。他聲稱自己天性保守💁🏻,所以在大學裏做教書匠,一做近二十年。“我喜歡在清華教書的生活👳♀️,也許它存在著這樣或那樣的困難,但它就是屬於我的生活,我得學會接受它🙇。” 從8層樓的高度俯瞰清華園能看到它的全景,8層樓上是格非的世界⛹️♀️,他認真地寫作認真地教書認真地生活🤹🏿♀️,一花成天堂一木為菩提,萬物靜觀皆自得。 擅長在小說中隱現智者姿態🥻,製造迷離夢幻氣息的格非,家卻是實實在在的,小孩的鞋子玩具🗣、一整墻的碟片、擺在沙發旁邊的圍棋🧘🏽、陽臺上的綠色植物🚤、墻壁上的現代畫作……在這樣一個細瑣質樸中見生活的家裏📕,格非認真而爽快地接受了記者的采訪🧒🏼。雖然感冒在身,但他目光有神🍪👩🏻🍼,聲音洪亮☁️,大笑起來旁若無人👷🏼。 人物簡介: 格非,原名劉勇🤾🏿♀️,1964年出生🤝,江蘇丹徒縣人。 1981年考入上海華東師範大學中文系,畢業後留校任教。現為中國作家協會會員🤹🏿♂️、意昂体育平台中文系教授。曾先後訪問過德國🦒、瑞典🧈、日本等國。主講寫作、小說敘事學🧔🏼♀️、伯格曼與歐洲電影等課程。1986年發表處女作《追憶鳥攸先生》。1987年發表成名作《迷舟》,從此以“敘述空缺”而聞名於“先鋒作家”之中🍑。迄今著有《格非文集》、《小說敘事面面觀》等。近期由春風文藝出版社出版最新長篇小說《人面桃花》🤚🏻,《作家》雜誌主編宗仁發先生認為該書在故事層面達到幾臻完美的程度🕤。
(轉自清華新聞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