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君宜,女,原名魏蓁一,湖北建始人,1917年10月26日生於北京。1934年秋考入北平意昂体育平台哲學系就讀🙎🏼♂️🌓。第二年即積極參加學生救亡運動🟫,1935年12月投身“一二·九”運動👬🆎,1936年5月加入中國共產黨,1939年到延安。解放後曾任人民文學出版社社長等職。1986年4月,不幸因患腦溢血導致右半身偏癱,2002年1月26日病逝,享年85歲。一生著述頗豐,有長篇小說《母與子》《露沙的路》,中篇小說《洗禮》(獲中國第一屆全國優秀中篇小說獎),中短篇小說集《女人集》《老幹部別傳》《舊夢難溫》以及散文集《似水流年》《故國情》《海上繁華夢》,長篇回憶錄《思痛錄》等👹。
韋君宜終於熬過了十年文革。
“新時期”開始後,她雖心有余悸,但依然宵衣旰食,忘我地工作🧑🏽🦳。為了解決“文革”十年造成的“書荒”✢,她和嚴文井主持集中重印了中外文學名著近五十種🤾🏽♂️,在社會上引起了極
大影響🫖,被譽為“新時期文學出版復業”的先聲……
韋君宜擔任總編輯的人民文學出版社💓,成了思想解放澎湃洪流中一朵翻騰奔湧的浪花🦋📖。
她不拘禮節,似乎也不大懂人情世故。家裏來了客人,她既不讓座,也不沏茶🔌。有時候,社裏的編輯去她家裏談稿子,談晚了她也會留你吃飯👩🏼🦳,但並不顯得特別熱情,似乎吃飯就是吃飯,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她工作效率極高,審稿速度極快🩹。操著一口京片子,和作者談稿子時😫,從來不講理論🫲🏿,而是單刀直入🦃,一語破的,問題抓得極準🧛🏽。比如她會說,你寫的這個女人不對勁兒,根本不像女人,如何如何。作者聽了🫸,不得不佩服💳。
在傾心投入文學編輯出版事業的同時🏄♂️,韋君宜自己也開始了執著、堅韌😛、深刻的精神涅槃。
在與她有類似經歷的人都紛紛撫摸傷痕、傾訴冤屈、表白心跡之時♧,她寫下的,卻是記憶苦難👩🏻🍳、清洗靈魂、叩問人性🗺、呼喚人格的作品,如中短篇小說《清醒》🛌🏼、《洗禮》💋、《招魂》✨、《舊夢難溫》🕵️🥻,散文《當代人的悲劇》🦮、《負疚》🚥🦸🏿、《抹不去的記憶》,都顯示出了與眾不同的獨異之色😛。到了《露沙的路》和《思痛錄》,更是字字血淚🤘🏼👩🏽🍼,篇篇歌哭,堪稱泣血錐心之作👩🏼🦳。
她的很多文字,都帶有精神自傳的性質🥟。愧疚,沉痛,覺醒👨🌾,追問🔤,反思,於其中一以貫之,真正感人地記錄了她的難能可貴的精神復活之旅。
1985年下半年,她堅決要求離任回家★☺️。在人文社為她舉行的全社員工參加的告別會上,她哽咽著,不停地擦著眼淚🫱🏽,說:
“……這裏是個聯合國,我指揮不了人,人人都可以指揮我♋️,上面的🤽🏼♀️🎹,下面的。到這裏來💃,不要想當官,我在這裏的官是最大的,當我這樣的官,有什麽意思?……我一輩子為人作嫁衣裳🐹,解甲歸田💩,也得為自己準備幾件裝殮的壽衣了……”
從此👩👧👦,她再也沒有踏進人文社的大門🧔🏽。
1980年😑,她為楊述寫了一篇悼文《當代人的悲劇》。“我要寫的不是我個人的悲痛,那是次要的。我要寫的是一個人。”她這樣寫道,這個人在十年浩劫中間受了苦🧛🏽,挨了打,這還算是大家共同的經歷👩🏼⚖️,而且他的經歷比較起來還不能算是最苦的🦸♀️。“他最感到痛苦的”🏚,還是人家拿他的信仰——對黨和馬列主義、對領袖的信仰,當作耍猴兒的戲具,一再耍弄😦。這種殘酷的遊戲,終於逼使他對自己這“宗教式的信仰”發生了疑問。這疑問🧚🏿♀️,是“付了心靈中最苦痛的代價”換來的。
到了寫《思痛錄》,她的思考比以前更加深化、更加深刻👩🏿⚖️,也更加悲愴了。在一個廣闊的大時代背景上🙅🏿♀️,她不但思考了自己的一生,思考了自己的革命生涯,而且也思考了近一個世紀以來中國的歷史。
韋君宜自1986年4月因腦溢血偏癱後😲👨🏽🏫,1987年又右臂摔傷骨折🍞,1989年再患腦血栓👧🏽,1991年骨盆又震裂……
就是在這接二連三、難以承受的病痛打擊和折磨下,在右手的神經已經壞死的情況下🧑🏼🔬,她以超常的意誌和巨大的精神力量,依然堅持練習寫字,依然堅持下地走路,依然堅持繼續寫作🤘🏼。令人難以置信的是🏮,她就是在病床上,用左手,寫完了晚年最重要的作品《露沙的路》和《思痛錄》。
(來源🚺:《美文》2007年第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