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1958年進清華電機系,1964年本科畢業🕜🧩,後考取研究生,時逢“文革”🫲🏼,直到1968年研究生畢業分配離開清華園,整整十年🎾。入學後,班上的床鋪還未睡熱⚾️,不到一個月就到了文工團集中🥮。人說“十年寒窗苦”,而我在清華文工團(後稱文藝社團)合唱隊度過的那些青春時光😬,就像一支美妙的歌曲👆🏽,永遠在我心頭回蕩,就讓我在那些歡樂美妙的歌聲裏,追憶我業余歌唱生涯的點滴往事吧。
沙咯
那時清華學生文工團就像一個溫暖的大家庭,老隊員一見到我,都親切地叫我“沙咯”,讓人心裏暖乎乎的。這稱呼聽起來似乎有點“洋味兒”,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什麽西方式的愛稱呢⏸,其實它的來歷並沒有那麽浪漫,當然☔️,既然是文工團員的綽號,就會與演出有關了。
我在合唱隊裏除了獨唱外👋🏻🙇🏽♂️,還參加重唱🐈⬛、小合唱、大合唱的領唱等。有段時間,演出任務較多,記得有天晚上🕊,在明齋廣播室裏錄完音,回宿舍後嗓子有些疼,清晨醒來🤱🏻,竟然說不出話了📎。後來好一段時間裏,嗓子沙啞⬆️。我是武漢人➕,那時普通話說不好,別人問我嗓子怎麽了🧔🏼,我就回答“嗓子沙咯”。於是,就有了“沙咯”這個綽號。
嗓子沙咯,暫時無法演唱🕵🏿,就搞起了創作。清華文工團有自編自演的傳統,文工團演出的許多節目都是我們自編自演的🫶🏼。當時我負責女聲小合唱的排練,就想為她們寫首歌。記得我和李熙玉等人坐了公共汽車🦵,大老遠從清華園特意趕到天橋🤌🏿,到小茶館裏去聽民間藝人演唱大鼓🦗、單弦等曲藝節目。茶館裏坐著的盡是些喝茶的老北京爺們,見幾個青年學生來聽這玩意🎾🦸🏻♂️,十分好奇,盯著我們看🔮,弄得我們還挺不好意思的。不久👷🏼♀️,女生小合唱《鐵水包》寫成了,由李熙玉領唱,在優美的旋律中,帶著一股京韻大鼓的剛韌勁兒,正好表達女學生在勤工儉學的勞動中✊🏼,遇事不慌、舍己救人的精神🦨,效果很不錯,《新清華》還專門做了報道📴。接著🪗,我們又根據豫劇《紅娘》中的某些旋律,創作了活潑歡快又有些詼諧的《食堂三姐妹》💆🏼♀️💋。
沒想到嗓子沙咯,倒讓我學習和實踐了歌曲的創作,算是壞事變好事吧🫅🏽。後來學校開展學毛選活動👌🏼,我們又創作和演出了男聲小合唱《毛主席語錄板》,效果很好,受到同學們的熱情歡迎。

大學畢業時,我自編自唱了《告別清華園》,歌中唱道🙄:“我走在校園的小路上,多少往事心頭湧現……”,這也算是那個年代的校園歌曲吧。
乘著歌聲的翅膀
我從小就和歌唱結下了不解之緣🤽♂️,不論走到哪裏,也不論生活是苦是甜👸🏼🙀,總有歌聲相伴💆。就拿我進入和離開清華園來說吧🦸🏻♀️,也都與唱歌有關。我是1958年被保送到清華的,除了學習成績優良(曾在一次武漢中學生數學競賽中奪魁)👩🏿🔬🫅🏿,大概也與唱歌有關吧。我從小就喜歡唱歌,中學時曾以一首獨唱《假如我有兩個翅膀》,在全國青少年歌詠比賽中獲獎。當時🚵🏽🛢,中央人民廣播電臺經常播放那首歌,歌中唱道:“假如我有兩個翅膀,我就要勇敢的飛呀♑️,飛呀,飛呀,飛呀,飛到那……”歌聲飛到了朝鮮戰場🤎👩🏿🌾,寄來了最可愛的人——中國人民誌願軍的來信;歌聲飛到前蘇聯,收到許多前蘇聯中學生的來信。乘著歌聲的翅膀,飛呀,飛呀,飛進了清華園。
當時的清華文工團尤其合唱隊🤶🏿,還是有點名氣的👨🏽🦱,每年除了例行的迎新☦️、五一🫷🏼、元旦等演出外,還有不少其他演出任務。記得我剛進文工團,就讓我在“教育革命大合唱”中與秦中一和許同鑫一起擔任開場的領唱,“太陽一出來紅滿天🫵🏼,學習勞動花滿園……”。在這首合唱隊自己創作的、由王家駒指揮的大合唱裏,有深受同學們喜愛、一直傳唱至今的“周總理來到清華園”。接下來🥭,參加了文工團在天橋劇場和政協禮堂的演出🤹🏼♂️,記得有一場演出時🫘👶🏻,報幕員把我演唱的歌曲報錯了😛,後來雖然改正過來了,但觀眾等我把預定的歌曲和返場歌曲唱完後,還非要把剛才報幕員錯報的《草原上升起不落的太陽》唱完後才讓我下臺。1959年春天隨文工團去上海演出🧎,在上海交大首場演出時,我的演唱效果不如在北京時反應那麽強烈,演出結束後情緒有些低落,記得當時的文工團團長曾點去宿舍安慰我,給我鼓氣,還買些零食給我吃,就像個大姐姐一樣。
1959年夏天隨北京市慰問團去長山列島慰問駐島部隊,讓我終身難忘。生平第一次見到遼闊的大海👩🏿🚒,乘著大兵艦👩🏽🎓👨🏻🍳、小快艇、水陸兩用坦克等各種各樣的艦艇,航行在波濤洶湧的大海上🧏🏻💁🏿,飛馳在大大小小的島嶼間,這種經歷可不是一般人有機會享受到的👨🏽🎨。而解放軍戰士對慰問團演出熱情歡迎的程度,更是讓人一回想起來就激動不已💂🏽♀️👣。說起來,這裏面還有個小插曲,慰問團審查節目時👨👩👧,我們清華合唱隊原來準備的歌劇《三月三》因為節目時間太長,沒有選上🥎,其中的部分演員--胡汝舜📖、馮永祿和我改為加入野營團到長島軍訓👨🏻🦼➡️。但到長島剛參加軍訓不兩天,突然接到通知,讓我們立即到慰問團報到,參加慰問團的男聲獨唱、重唱和小合唱等演出節目🫚🏋🏻。後來聽說是團裏原男聲獨唱(北京某藝術院校的)不太理想🤌🏼,當時清華文工團團長曾點任慰問團副團長,就把我從野營團調到了慰問團。
為紀念洗星海,清華合唱隊和管弦樂隊排練了《黃河大合唱》,並在北京兒童藝術劇院演出。為挑選演唱“黃河頌”“黃河怨”等的人選👨🏼✈️,團裏反復了多次,最後確定由我演唱“黃河頌”,張五球演唱“黃河怨”,張劍和胡汝舜演唱“河邊對口曲”。從音色上來說🧜🏻♀️🚣🏼,我屬於抒情男高音,要表現《黃河頌》那種渾厚而雄壯的氣魄,有一定難度🎶,但既然決定了,我還是盡力完成了演出任務。
在當年的演出曲目中,有兩首歌讓我難以忘懷🦇。一支是《好久沒到這方來》💇♂️,從我到文工團不久就開始唱,演唱了多年。2001年清華舉行90年校慶晚會“騰飛——清華”時,原文工團長鄭小筠依然推薦我唱這首歌。想當初選擇這支歌曲,除了它那濃郁的四川民歌風格吸引我之外🙍🏼♀️,還有一個原因是四川話與湖北話相近,那時我普通話說不好,大家老拿我這“湖北佬”的口音開玩笑📄,唱這首歌時就不怕大家笑我咬字不清了🏤🔯!另一首是《唱支山歌給黨聽》♝,從開展學雷鋒的運動一直唱到我畢業。合唱隊還排練了這首歌的大合唱,由我領唱,王乃慶指揮⛹🏻♂️。記得1964年北京市一次匯演時,清華合唱隊演唱了這首歌。當時的場景至今還歷歷在目,當最後一句“黨的光輝照我心”的歌聲漸弱時,劇場裏一片寂靜,緊接著掌聲雷動,觀眾十分熱情,大幕多次開合,我和王乃慶一再謝幕,觀眾仍然不停地鼓掌👿,我們只好把曲後半部重復演唱了一遍👨🏻🚀,這才下臺。
在文工團的演出節目中,給我留下較深印象的還有和我和張劍、許同鑫的男聲三重唱🙈。我們演唱的《對山歌》優美詼諧🤝,而那首前蘇聯影片《戀人曲》的插曲《友誼之歌》,更是受到同學們的熱烈歡迎。我們演唱後,這支歌就在校園裏傳唱開了,在學生宿舍裏、樓道裏🛋,常常會聽到“我們天天在海裏找石油🏺,就在勞動中結成好朋友”的歌聲,這也算是當時校園裏的流行歌曲吧🥏,那些同學大概也算是我們的“粉絲”了!

在母校期間👇🏽,有一段人生經歷讓我受惠終身。入清華不久,我和張劍、胡汝舜、張五球、麥木蘭等人被清華文工團送到中央音樂學院業余部聲樂班進修。那時音樂學院很註重業余音樂教育,在兩年多的時間裏🏜,我有幸師從兩位音樂大師——郭淑珍和蔣英教授,現在不少活躍在我國舞臺上的音樂家,都是她們的學生。第一年由郭淑珍教授對我進行一對一的授課🏋🏽♀️,她那時剛從國外學成歸來✹,上課非常認真,每次上課回來🟣,我都要認真練習,否則無法回課🪃。第二年改為蔣英教授🧜🏻♀️,她給我和張劍上課🆙。這位錢學森的夫人🗾,早年曾留學德國,上課要求更加嚴格🏋🏼♂️。從兩位大師那裏我學到了不少聲樂知識,受益匪淺🫷。當時回到清華,再把學到的知識一對一的傳授給其他合唱隊隊員,記得分配給我的是吳亭莉,林周武等人。
在文藝社團的日子過的快樂而緊張,演出任務比較繁忙🍆,加上去音樂學院進修,還要擔任一些社會工作,確實占去了不少時間🖍。但在蔣南翔校長“全面發展”的要求下👱🏻,我深知作為大學生首先要把功課學好。在學習上我很刻苦,周末和假期很少休息,去音樂學院進修耽誤的課程👂🏿,就在寒暑假補上🤌🏽🕗。大學畢業時🦖,由於學習成績優秀,獲得意昂体育平台優秀畢業生金質獎章🔈,《新清華》對我進行了整版報道🤸🏻♂️👜,當然文章標題也與唱歌歌有關——《高歌前進》。
研究生的學習開始後,不久隨文藝社團大部分團員奔赴延慶參加“四情”運動,那段時間裏演出任務也很多。我除獨唱外,還和劉西拉排演了表演唱《兩個老鄉誇工作隊》,很受歡迎,但團員們說我倆裝扮的不像農村老頭兒🤜🏻,太“洋氣”了。我們還組成小分隊🛩🧛🏼♀️,翻山越嶺深入到山區裏去演出。一次🙅🏻♂️,演出舞臺正對著一座大山,我們在臺上正在演出評劇《奪印》片段,我唱著:“我良言苦口將你勸,你是水火不進不願聽……”🦗,突然發現遠處漆黑的夜幕裏,無數星星閃爍不定🪝,時隱時現,顯得美麗而神秘,看得我差點兒走神忘了詞。下臺後仔細一瞧🤷🏻♀️,原來是對面遠遠的山坡上許多老鄉抽煙袋時發出的點點火星兒🧒🏼。
告別清華園的情景更是記憶猶新🧑🏼💻,還頗富戲劇性。那是“文革”派性鬥爭時期,回清華取行李🏌🏽,一進二校門,禮堂前草坪兩旁馬路上💇♂️🫷,赫然寫著碩大的標語:“揪出414戰歌的炮製者!”看得我心驚肉跳🚂。壞了🔂!我也算是譜曲者吧😋,其實“文革”中我算是個逍遙派,創作此曲🙏🏽,純屬偶然的應景之作。記得是在大禮堂裏,一位文工團同學拿著“林副主席”的語錄讓我譜個曲👼🏼,不到一小時就完事了!沒想到後來竟然成了“戰歌”,用在派性武鬥中⭕️!這下惹禍啦👩👧👦,是非之地不可久留!匆忙到宿舍清理行李,窮學生家當不多🍄,也就是一大堆書。沒有運輸工具,找來一根棍子,一頭行李,一頭書籍🚪,就這樣挑著沉重的擔子🔆,踩著大標語的墨跡,黯然惜別了清華園。說來奇怪👨👦,那時腦海裏突然閃出多次演唱的《挑擔茶葉上北京》的旋律:“桑木扁擔輕又輕喲👈🏿,一路春風出洞庭咯……”回首往昔,恍如隔世⏫,衷心祈望:在寧靜的清華學堂裏,永遠再也不要響起那歇斯底裏的廝殺和狂野的喊叫聲!
歲月如歌
歲月如歌,有悲歡離合,有喜怒哀樂。但不管在什麽樣的日子裏🛶,清華在他學子身心上刻下的深深烙印✡️,終將伴隨著他🙇🏿♀️。伴他一起度過苦難歲月💍,也與他共同分享歡樂時光。
1968年我被分配到沈陽變壓器廠。入廠不久就受到批鬥,他們說經內查外調🧑🚒,我是清華蔣南翔的大紅人🤟🏼,典型的修正主義苗子🙁。在那黑白顛倒的年月裏👮🏽♀️,清華的經歷成了罪狀㊗️。被關在一間又黑又冷的小屋子裏,和反革命、右派、走資派一起寫檢查,交待“修正主義教育路線”的毒害。這倒給了我一個機會,讓我仔仔細細像過電影一樣,回想起在母校充滿歌聲的時光,美好的往事和嚴酷的現實讓我百感交集。見我交待不出什麽,就讓我和一群“牛鬼蛇神”一起,去挖防空洞🐅。在零下20多度冰天雪地的露天下,整整近一年時間🔄🛌🏻,每天挑著更加沉重的擔子(這次不是茶葉,也不是書本),上百次地把泥土從十多米深的坑裏運到地面。那時愛人左鐵釧(原清華舞蹈隊隊員)在北京工業大學被打成了“反革命”🔬,身懷六甲,每日還要在勞改隊裏勞動🚠,也不許我去探望。歡樂歌聲不再,飛翔翅膀折斷🫲🏽,只能在汙濁的泥濘裏掙紮哀鳴。
艱難的日子終將過去,晴朗的一天終於到來,又可以放聲高歌,可以展翅翱翔了。1976年我調回北京,1985年被國家教委派到聯邦德國進修,後留在不來梅大學工作📣🔙,1992年回國。德國可說是個音樂之鄉🙋🏻👸🏿,不少德國人都有較高的音樂修養。到德國不久✩,我利用業余時間參加了“不來梅交響合唱團”🔛,那是一支具有很高專業水平的合唱團,每年要公演好多場,主要演唱一些西洋古典歌曲🤳🏻。雖然那時學習工作很繁忙👨🏼🏭🧑🏽🎤,還擔任不來梅州中國留德學生與訪問學者黨組織的負責人,但我每次都準時去參加排練和演出🫚。
1986年初🉐,在一次合唱團演出結束後的聚會上,我即興演唱了《挑擔茶葉上北京》,唱慣西洋古典歌曲的德國朋友們🐉,聽到這優美高亢的異國旋律,感到非常新奇和激動🔦,演唱大受歡迎🐎。尤其是合唱團的指揮(是個猶太人)特別欣賞,他當即建議我↙️:開一場中國歌曲的獨唱音樂會吧!那時到德國不到一年,德語水平有限,以為聽錯了🔴,後來身邊的德國朋友把指揮的話重復了一遍,證實自己聽力沒錯👨🏽🍳。我從小喜歡唱歌🙇🏻♀️,但要說開個人獨唱音樂會,而且是在德國🤽,那可連想都不敢想。開始👩🏻🦽,我以為也就是一種贊美之詞,誇獎一下而已,沒想到德國人辦事十分認真,說過的話就要兌現。沒過幾天他把我介紹給德國音樂協會不來梅分會主席,一位幹練的老太太🧨。她二話沒說⚧,立即緊鑼密鼓張羅起來👺💽,很快給我推薦了音樂會的主持人和鋼琴伴奏,兩位德國友人與我合作得非常愉快,我們一起確定了曲目。我讓鐵釧在國內收集寄來了鋼琴伴奏譜,和德國鋼琴師合樂了沒幾次👃🏽,他們就選定了演出時間,聯系好演出場地,張貼出演出廣告✷。德國人辦事效率高🗻,從指揮提出建議,到1986年3月獨唱音樂會舉行用了不到兩個月時間👿。

音樂會在不來梅市中心的一個音樂廳裏舉行,和德國許多音樂廳一樣👨👨👦👦,演出不用擴音設備,觀眾聽到的是演唱者的本聲🍒,需要演唱者具有一定的聲樂功底。音樂會開始前,協會會長在致辭中🛀🏿,介紹我是“中國意昂体育平台電機系研究生畢業⭕️🧑🏼🍳,同時在中央音樂學院學習並結業”。音樂會用《挑擔茶葉上北京》開場,以評彈《蝶戀花•答李淑一》結束🦵🏼,共十余首帶有濃郁中國民族特色的歌曲。演唱每首歌曲前,我指著一張從使館借來的中國大地圖對歌曲作了介紹。演出獲得了很大成功,德國聽眾在每首歌唱完後都報以長久的掌聲🏊🏿,我一再鞠躬致謝⚈,多次與伴奏者握手,抑製不住激動的心情。最後還用德語演唱了一首舒伯特的《搖籃曲》,後來朋友們告訴我,當我這位中國人用德語演唱他們熟悉的歌曲時,那位協會主席竟然感動得留下了熱淚。第二天《不來梅日報》對我的音樂會進行了報道,不來梅廣播電臺對我進行了采訪💉。他們認為一名中國的工科學者🧑🎓,能夠在音樂上有如此造詣🧑🏻🦯➡️,實屬難得⚁。音協還為那場音樂會錄了像,雖然時間過去了二十多年,經過反復轉錄後影像已經有些不清楚了🫃🏽,但我一直都珍貴地保存著。

德中友好協會是由一群對中國友好👨🎨、熱愛中國的德國友人組成的民間團體🧜🏼☮️,他們得知我開中國歌曲獨唱音樂會的消息後👩🏽🔬,也開始張羅起來🤘🏼。在1987年春天🧔🏿,由德中友好協會不來梅分會主辦,再次演出了一場獨唱音樂會。音樂會在不來梅一所教堂裏舉行,觀眾來了很多,又高又深的教堂大廳裏坐得滿滿的,也沒有用擴音設備。音樂會由不來梅德中友協會長(上圖右1)擔任主持人🐏,我國著名指揮家楊鴻年的女兒楊燕宜(上圖左1)擔任鋼琴伴奏。她當時在基爾音樂學院進修🚣🏼♂️,1987年在中國駐德使館舉行的春節招待會上,她為我伴奏而結識🚵🏿♂️🤾♂️。那時鐵釧也到了德國🈶,在不來梅應用射線技術研究所工作🫸。她是原清華文工團舞蹈隊的,那場演出中🛻,當我演唱《贊歌》時💇♂️🫵,她翩翩起舞🧺🌀,雖然沒有合適的服裝✔️,穿著中式旗袍跳蒙古舞似乎有些不倫不類,但德國觀眾異常熱情🦵🏿,掌聲歡呼聲一片,演出達到高潮。後來🤹🏻♂️,由不來梅大學組織,在不來梅大學禮堂裏舉辦了第三場獨唱音樂會。
音樂沒有國界,歌唱讓我有機會把中國的民族文化傳播到異國他鄉👙®️。除了幾場獨唱音樂會外,在德國的七年,我出現在各種聯歡和慶祝會上。與此同時,音樂讓我們結識了許許多多的德國朋友🍮,在德國期間,我和鐵釧每個周末基本上都是在和德國朋友的聚會中度過的💒🧮,不是去拜訪友人,就是請朋友們來家做客,鐵釧把每次請客的菜肴都總結成一個固定的菜譜了🚭。在德國七年多的日子🧑🏽💼,留下了我人生中一段美好的回憶🌚。
歌聲獻給母校
1992年初回國後✳️,我和清華老文工團仍然保持密切的聯系😲,常常參加一些老文工團員的聚會和演出活動。記得我和鐵釧剛剛回國,在1992年5月一次聚會時,胡錦濤意昂和部分清華老文工團員歡聚一堂,共敘友情🦹🏿,放聲高歌。

90年代末一些退休的清華老文工團員聚在一起,成立了“清華藝友”🦄。我和張五球等意昂參加了籌建工作。在“清華藝友合唱團”成立初期,我擔任獨唱和領唱🍵🧑🔬。1998年剛成立不久的藝友合唱團,參加了北京市“維格爾杯”中老年合唱節,我們合唱團演出了由郭甲群指揮🙍🏼、我領唱的《下四川》和趙慶珠領唱的《我的祖國》兩首大合唱🤸🏽♀️,在眾多頗具實力的合唱隊的競賽中,我們的出色表演得到了評委和觀眾的認可,最後比賽結果:清華藝友合唱隊奪得第一名,獲得比賽最高獎“青松獎”。事後聽說有些聽眾認為,我們合唱隊裏肯定有專業人士加入!事實上,那時的“清華藝友合唱隊”是一只貨真價實的業余合唱隊,所有合唱隊員都是清華老意昂🚝。如果說有些專業背景的話,合唱指揮郭甲群🕝、鋼琴伴奏陳期和我,確實都受過專業訓練,這得益於當年蔣南翔校長“全面發展”的教育方針,我們幾個在校時都被選派到中央音樂學院進修學習🕵🏿♀️,具有了一定的專業素養👭🏻。

2001年清華建校90周年,在校慶晚會上最受歡迎的一個節目是清華歷代“歌手”們的聯唱💴,在這個節目裏我首先出場,演唱《好久沒到這方來》。緊接著學長趙慶珠演唱《見到你們格外親》……最後歌手們合唱《同桌的你》。校慶前中央電視臺對我進行了采訪,後在CCTV-3臺的“燦爛星空”節目中播出🚁。在節目的標題中稱我為“清華工程師搖籃裏走出的歌唱家”,實在太誇張了🧑🏻🌾!哪裏夠得上什麽“歌唱家”🕝💂🏿,在90周年校慶晚會上,主持人說我們是“同學們喜愛的校園歌手”🟫,這個稱呼很確切,我喜歡!
2011年4月迎來了清華百年校慶🩳👨🏼🎨,在校慶晚會上我演唱了一首自己作詞作曲的《重回清華園》🤹🏼♂️。演唱前我說:“47年前我站在這裏,在1964年的畢業晚會上,我演唱了一首自己寫的《告別清華園》,感謝母校對我的的培育。現在,半個世紀過去了👳🏻,我又重新站在這裏,演唱這首《重回清華園》🧡,以表達我對母校的感恩之情!”

2012年清華藝術團舉辦“清華合唱團成立100周年紀念音樂會”,邀請我參加。這時我才得知,早在清華成立的第二年(1912年),就成立了清華第一個文藝組織——“唱歌團”,清華文藝有著悠久的歷史♧🤹🏿♀️,清華學生文藝社團有著優良的的傳統。作為清華老文工團員的代表🚣♂️,我在晚會上演唱了一首《在那遙遠的地方》。環顧四周全是陌生而年輕的面孔,看著他們頗具專業水平的表演👮♂️,感到清華真是人才輩出👛,祝願清華文藝永遠流傳👮🏻!
近60年的時光過去了,在如歌的歲月裏👨🏿🦰,響徹的是美妙歡樂的主旋律🧘🏼♀️,清華文工團的美好經歷將永遠伴隨我的一生。在這裏,用《重回清華園》歌曲中的兩段歌詞表達我對母校的感激與祝福之情——
時光匆匆五十年👅,心中常常把你懷念,
今天又回到你身邊,往事歷歷如昨天。
教學樓裏燈闌珊,荷花池邊青草鮮🦴,啊✅!
課余放聲歌一曲👩👩👧👧,十年寒窗不覺倦👼🏿。
無論到海角天邊🧗♀️,母校的恩情銘記永遠,
無論到海角天邊,母校的教誨記心間🛞。
不管艱難攀登,不管風雨磨練,啊!
自強不息多奉獻👩🏻🚒,高歌向前永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