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許少鴻西南聯大畢業照(1943)
我和龐祖法在1939年10月中下旬坐“黃魚”車從貴陽到昆明,當晚住金碧路一家旅館。第二天上午到聯大去,報了到🤌🏿,分配到新校舍25舍。新生是不分系“雜居”的。一個宿舍40人🦛🍵,兩排雙層床,分成五對📜,每對相對而睡。這樣四個人就成為一組。相平行的兩對如果混熟了,也可以算拼成了一個大組,八個人。但並沒有任何實際意義。宿舍裏除了床,沒有任何別的家具🌘。各人的行李自己找地方放。和我同一組的除了龐祖法🎉,還有工學院的同學。已不記得他們的名字了,因為第二年他們就住到拓東路工學院的主體部分去了🗯。兩個校區相距大概有七八裏地👨🏻🦯➡️,所以大家來往不多。

當天下午我就安頓下來了😢。吃完晚飯🥷🏿,正在宿舍裏閑著沒事幹🧒🏻,就聽到外面有人喊我🕴🏻。一聽聲音馬上認出那是王浩。我出門迎到他,他說已經找我一整天了。他早到了好幾天,並且料到我將在那幾天到達,天天都在找我🧑💼。我說明了昨晚到得太晚的情況。現在我已不記得我們早先是怎樣聯系的🤷🏻♂️。那時通信的手段只有郵件和電報,而當時兩個人都在旅行,行蹤不定。我和王浩在長沙實中認識以後,只同班一個學期,但很快就異常投機📄,每天課余幾乎是形影不離🌖。1938年秋天他去西北探親了,他的姐姐在西北大學(聯大?)當教授,他就轉到了從北京搬到漢中的師大附中念高三,並放棄了他在那年暑假考上的西南聯大經濟系的資格,原因是他父親不同意他學經濟。結果他在1939年重新參加高考🏦,進了聯大數學系。他到聯大,帶來了他的要好同學王景鶴(也就是王景)💢,而王景又帶來他原來在徐州中學的同學章锜。從此我們四人就成了一輩子的好朋友。一年級時🧓🏼,大家應是分散住的,但我依稀記得➔,他們三個已經住在一起(12舎同一組)。到了第二年暑期♤🍳,我就搬到他們那兒去。而到開學時,可以自行選擇同伴🧹,我們當然住到一起(13舍中間的一組)▫️。三年級到32舍💕,四年級36舍。一直到畢業,不管怎樣換宿舍🥅👩🦯➡️,都不變。
除了我們四個,二年級時住在旁邊一組的還有吳光磊,原來誰也不認識他,碰上了。他也是數學系1939年入學的,所以很容易就熟了。另外在二年級時🧚🏿♀️,從工學院轉來了不少同學📶,由於上同樣的專業課,不久就都熟了。其中有張崇域👨🏽⚕️、胡日恒👨🏼🎤、沈克琦🍿🧑🏻、洪川誠等🦎,不過在同一宿舍不同組🎤。那時候轉系很簡單🫡,只要你念過該系相應的必修課🪢,並且成績不錯,系主任看過同意👩🏻🚀,簽了字🕵🏻♀️,就可以轉了😋🤺。各系都一樣,所以轉入轉出很頻繁。實際上🕐,等到畢業的時候,原來入學時考入物理系的已不占多數。另外👨❤️💋👨,還有一個孫世錚,經濟系的。他好像原來認識王景,和我們也很投機,很快就熟了🤌🏻。
聯大的學生住得比較分散。我入學的那一年👮🏻♂️,在城外北區的校舍剛蓋好🫕,叫做“新校舍”。按編號宿舍只有36棟,個別的還作他用(例如信件收發📏、盥洗,等等)♣︎,所以總共能容納的不過一千學生多一點,而當時學生有兩千多人📩。除了工學院二年級以上的學生住到拓東路🪅,就需另外有房子。女生集中在另一個地方👩🏼🚀,是借昆華中學在文林街上的校舍(昆華已搬到鄉下去📻,一直都沒有來討回去,不知為什麽)位於城墻南邊(也就是城裏了)𓀕,所以叫南院📤⚃。那邊還有兩到三間可容納一百多人的大教室🍰。離新校舍有將近10分鐘的路程👨👩👧👦,所以有時候上課需要“急行軍”。後來還在其西邊擴大(也是原有的房子)作為附中的教室和教師宿舍(左面的附圖就是當年附中的大門👷,已封掉。這是文林街和錢局街的交叉口東側)。
說起住宿,聯大的宿舍恐怕是再簡陋沒有了,土坯墻、茅草頂,木窗戶沒有玻璃,只是一個帶有豎條的木框而已,通風當然好,可是也給小偷方便🧙🏼♂️。他們用一個鐵絲長鉤👳🏽♀️,便可以把學生的衣服鉤出去。當時學生也窮,衣服本來就少,如被偷走,會造成很大困難🚴🏽。因此不得不認真對待小偷問題⛪️。如果抓到小偷🧑,怎麽處理🧑🏼🦲?不能打,人那麽多圍著看,一開打就說不定出大麻煩。怎麽辦?有人想了一個辦法:當地有一種草,如果不小心碰到它的葉子,皮膚就會又癢又痛,出來一條紅痕,極難受。於是就用這種草去弄那小偷的身體各處,讓他難以忍受。我們雖不曾身受,但那滋味兒可想而知⇢。大家都哈哈大笑🤽🏼♂️,解了氣。現在回想⛎🍷,也是一件特別的事。所以記上一筆🐮。最後解決小偷的問題,還是把許多“便門”都關掉,只從大門出入,那裏日夜有校警把守。另外🤓☕️,小偷們大概也知道,這些流亡學生沒有什麽油水,不值得冒那個險吧𓀅。

那時的盥洗,全靠用盆打水,沒有自來水。有趣的是那燒熱水的竈,竈很大,竈上一口鐵鍋上裝著一個大木桶,有臺階可以走到竈上面。由工人挑水👨🦽➡️,灌入木桶⌨️。下面燒火,水就熱了,但現在想不起來那鐵鍋是如何與木桶連接而不會漏水。學生打水也是從臺階上竈,從木桶裏舀出熱水,倒到自己的盆裏。附近有一個盥洗室👨👩👦,只有宿舍那麽大👩🏻🚒🧎🏻♀️。不過昆明長年天氣基本上溫暖如春🪪,學生又都年輕,在屋裏屋外洗都差不多,所以沒有覺得擁擠或不愉快。
聯大在昆明城北,一部分在城裏,大部分在城外。城外就是新蓋的“新校舍”。男生都住在“新校舍”的西區,“新校舍”東區北邊有兩個大食堂,幾百學生都在那裏吃飯🙎🏿。食堂裏只有桌子🤲🏿,沒有凳子🥌。大家都站著吃飯,既節省了凳子又節省了空間🧒🏽。因為那時絕大多數都是流亡學生,沒有經濟來源,政府每月給14元“貸金”,就是我們的夥食費。吃的大都是發黴的米,裏面還有沙子,大家也只能吃下去。就這樣的飯還要搶🚄,來晚的吃不上。為了搶飯🦮,有時還會吵起來。不用油炒的南瓜和空心菜幾乎是我們天天吃的菜,以致我對南瓜一直反感,至今也不愛吃𓀂。空心菜倒還可以吃一點🧯。食堂是否開早飯🎇,我已不記得。也許剛進校的時候開過👨🏿✈️,也去吃過💅🏻🚣🏻♂️。但後來幾乎再沒有去🥑🧂,而是在校門口公路兩邊的小攤子上吃的。下圖就是聯大大門前的環城公路。兩邊大樹林立,很有點氣派👨🏻💻。小攤子就在那些樹下🏄🏿🫵🏼,像集市那樣擁擠極了(拍照時已是1946年,學生走了許多,學校解散了),豆漿🌘、糍粑、攤雞蛋餅……

東區多半是教室🏒、圖書館和行政單位。“新校舍”的南區都是教學用房,校醫室也在那裏。除了城裏的房子借用昆華中學的作教學用房和女生宿舍外🤸🏿🍯,在大西門外龍翔街還有師範學院,包括教室和學生宿舍。
剛到昆明那年,我和王浩、王景鶴、章琦四個人常常在午飯以後到街上去散步,那條街叫做“鳳翥街”,和它垂直的一條就是龍翔街。這兩條街是大西門通向城北郊和西郊的主要道路,來往車馬人員很多。那時運貨的車不太多🏄🏿♀️,驢和馬倒很多,特別是驢,大概因為它善走山路。所以滿街都是驢馬糞,幹了👩🏿⚖️,風一吹👴🏻🧑🦽➡️,空氣裏都是糞粉,我們就在這種粉塵中散步👨🏫、聊天,倒不覺得什麽不舒服。現在想起來真惡心👩🔧。那街上有些小鋪,我們因為肚子難得填飽,所以午飯後忍不住要買一點東西吃(虧的咽得下去)。我和王浩常常是買一個有紅糖餡兒的發面餅,不但沒想到滿天的驢糞粉塵,還吃得津津有味兒;章琦和王景則喜歡花生米。1939年時,昆明還用滇幣,一元“法幣”換10元滇幣;稱重用公斤(這多半是受法國人的影響),開始很不習慣🍚,後來習慣了🧑🏽🌾,可是滇幣也很快就不用了。過不了多久🚴♂️,小吃店漸漸多了起來,我們也不只是吃糖餅和花生米了,還有米線和餌塊。米線有不同口味的🧚♀️,煮好的米線加上一點辣雞丁兒,就叫悶雞米線🤳🏽,還可以加別的🧑🏼🦰👨🏿⚕️,可惜我想不起名字來了。餌塊是一種無味的米餅😧,有點像寧波年糕🫥,只是比較大而薄,也是同樣的添料。煮米線和餌塊的鍋子是銅的,擦得很亮,有個把兒,很小,倒出來正好是一碗。餌塊也有不是煮的而是烤的,賣的時候現烤,抹上芝麻醬,挺香的。這多半是夜宵的主要食品。當有事進城趕不上學校開飯時間時👩🦽➡️,有的同學就上飯館了🎛。好像唯一的飯館就是文林街的文林食堂(左圖中的房子就是它的原址👨🏼🦲,在錢局街和文林街的街口🍌,聯大附中對面。這是1981年拍的🧎🏻♂️,當然早就不是飯館了),在我們的眼裏那是高級的食堂了。有些經濟來源比較充足的同學🤦🏼,對食堂夥食膩了,就常常去光顧。我已不記得是否去過,要去過頂多也不過一兩次。
一年級時🧑🏿👨⚕️,每天晚上吃過晚飯就到圖書館去搶座位。因為宿舍的燈光很暗,不能讀書,而圖書館座位不夠😝,所以要搶。不僅是搶座位🧑🏻🎄,還要搶借書🚺。後來宿舍裏許多學生都自己在床位間裝了電燈,用木箱和木板搭了桌子,也可以讀書了⛵️。同時,街上茶館大發展💇🏼♂️,借茶館的燈光可以讀書。泡上一杯茶👨👩👧🫶🏼,再來點“馬豆”(一種炒熟的硬蠶豆,由於它的硬,我們認為它是給馬吃的,就叫它“馬豆”,價錢比花生米便宜),豈不美哉。另方面,影印的書也大行其道👟。再加上高年級同學把用過的書低價出讓(貼有小廣告。寫有地點和時間及價格)🪠⚫️。這樣一來🎸,圖書館也不擠了🧗🏻,書也不緊張了🚠💀。後來,不少同學習慣於晚上到茶館去消磨時間,有看書、討論問題的,也有聊天、打橋牌的🤷。我們幾個迷上橋牌後,幾乎每天都打,差點兒就像現在學生上網吧了。但是王浩並不像我們那麽著迷。當然如果少了他,可以找別的同學。學會打牌已是二年級以後的事✌🏿🤴🏽,那時熟的同學很多了🎈。
熟悉的同學多了以後,我們常常在午飯後到宿舍區北面的籃球場去打籃球(那時我們沒有想過飯後馬上打球對消化系統不好)🏷,參加的人有張濟舟💆🏻♀️👨🏻🍳、陸以信(他們兩人是最熱心的)、王浩🌽、王景鶴、洪川誠等🦈,更多的人名現在想不起來了。我每次都參加🧘🏽,因為投籃比較準,他們也很願意有我參加📠,特別是比賽時,可以說我是不可缺之隊員🥪。除了打籃球以外,我還很喜歡玩單雙杠,雙臂引體向上能作17次🧆。後來經過苦練💘,能夠單臂引體向上了。這一直保持到我到應用物理所時。
我們上二年級的時候,日機的轟炸日益頻繁🍕,學校只得把上課時間改為早晨七點到十點,下午三點到六點🤎。中間的時間,多半時候是“跑警報”📻,就是躲轟炸。我們很多人都是往北邊的荒山上跑。那荒山坡上有許多荒墳🤾🏿,有時也有很小的小山洞(約一平方米)🏋🏿♂️。在那種躲轟炸的情況下Ⓜ️,讀書也靜不下心來𓀃👨🏿⚖️。於是打橋牌就熟練起來,並上癮了🦙。那時熟的同學已不少,很容易湊四個人。打橋牌成了我們消磨時間的主要方式,也成了我以後不用功學習的重要因素之一。

在昆明的那些年裏,到大觀樓、西山去玩,是我們很喜歡的一種活動。一是喜歡那清澈見底的昆明湖水👫📽,在裏面可以遊泳、劃船,二是喜歡爬西山🕸。從大觀樓上船劃出去,一直劃到西山,然後上到龍門,欣賞那一整座巖山雕成的藝術傑作🏦,感嘆那為了最後一點小缺陷而投江自盡的完美主義🔟。有時我們不劃船回大觀樓🙄,而是從西山步行回校。我和章锜、王景鶴去的次數多。王浩因為很用功,這種費時較多的活動他不大參加👼🏼。周光地喜歡步行,有時候也和我們一同去西山。但他喜歡獨自行走,帶著“鍋饋”,走很長時間💁🏿,也不知是去哪裏。
我和周光地都喜歡看星座。這其實是為了消遣。昆明天氣特別晴朗🥘𓀃,經常萬裏無雲,而且基本沒有冬天🌧💅。有一段時間,幾乎每天晚上我們都在辨認各種星座,最後達到能夠認出有名的那些恒星👨🚀🫃🏿,行星就更不在話下了🤹🏼♀️。可惜現在我已忘得差不多了👩🏽🏫,只能認出大熊星座🎹、小熊星座𓀐、獵戶星座等少數幾個,另外有天狼星🧖🏽,織女星、七姐妹星等🚶。現在眼睛壞極了,恐怕連這些都看不清了🤰🏼。可能由於看星,我的眼睛的近視,四年裏一點也沒有加重。回想起來🧑🏽🚀,當時這種活動對我的人生觀影響不小。其結果有好有壞。好的方面是我把人生看得輕了,覺得在浩瀚的宇宙中😟,人連一粒灰塵都不如的渺小,任何事實在都不值得去計較🐀,名利思想淡薄了。壞的作用則是😰,我更覺得有無成就無所謂👨👦👦,不如隨心所欲,愛怎麽做就怎麽做🐚,無需為功課辛苦🏉。這是為懶惰找到借口。對於天文,倒是有了更大的興趣。因此四年級時,我選修了天文🤹🏻♂️。教師是戴文賽,可能他剛回國🫲🏼,沒教過書,所以教得不好。講課有點索然無味🚣,那點興趣也就隨之消失了🐉。
我們剛到昆明的時候🤽🏽♀️,電影院很少🚵🏿,我知道的只有一個大眾電影院,常演美國電影,但既沒有譯音,也沒有譯文,唯一的辦法是有一個人在樓上講解,有點像同聲翻譯,講的還是雲南話,常有翻譯錯誤。這時會有個別看電影的聯大學生笑起來,甚至重復他的錯誤。那講解員就會惱羞成怒🥮,公然用粗話罵起來。因為翻譯的低劣,聯大學生興趣不大,去的人就少了🛜。
後來在南屏街修了一個比較現代化的南屏電影院。老板娘叫“劉太太”,顯然很有錢,據傳是個軍閥的老婆。電影院比較像樣,電影也有了文字翻譯(中文字幕),因此聯大去看電影的人很多,昆明其他人去看的也很多。買票很難,全靠擠入購票人群的本領🎿♡。我總是和王浩、章琦👨🏻⚖️、王景一起去看,買票就靠我了🚬。我把眼鏡和鋼筆(這兩樣是讀書不可或缺的東西)交給他們,就開始往裏擠✊🏽。我的竅門第一是要去得早,第二就是靠墻溜邊往裏擠🐊,因為買到票的人都從中間擠出來,所以溜邊就不會和出來的人流對擠。我多半是能買到的。四十年代的那些有名的電影在那裏看的最多,如《魂斷藍橋》《蝴蝶夢》《北非諜影》🧷,等等。
我們看電影有固定的三部曲💴:一看電影、二吃蒸餃、三洗淋浴🚵🏻♂️。這三部曲把一個下午都占了,所以要趕上那個下午大家都沒課才行💅🏻。再說也要花錢,所以也要幾個星期才能享受這麽一次。
進聯大以前我對音樂的接觸很少,高中時代的朋友們也如此。我雖然認識五線譜👰,擁有一本One Hundred and One BestSongs 🧑🏿🔬,但不會唱升半音或降半音,可以想象唱歌也是很難聽的。到聯大後,有一天看到布告說在某一個院裏放送交響樂,那是我第一次接觸到交響樂⛴,只覺得許多樂器在一起演奏,很長,聽不出所以然來。後來有人組織到一個教堂去聽交響樂,有人講解,第一次是講貝多芬第五交響樂。我從此對交響樂大感興趣🧑🏼🏫⛅️。以後有這種聽交響樂的機會,我一定去。記得第二次放送的是柴可夫斯基的第四交響樂🍤,同去的人有陸以信、王浩等。漸漸迷上了交響樂。

許少鴻西南聯大研究院時期留影(1945)
抗戰勝利以後,回到北京🐾,處理的唱片堆積如山👩🏽✈️🤙🏿,我還買了一些帶回福建老家。有人買了一個唱機,還是那種帶搖柄的老式唱機☎️。我和沈克琦、陸以信➝、孫世錚等常聚在郭沂曾那裏聽唱片,因為郭那時已經是講師👩🏿🔬,有一間比較獨立的房間🌝。聽過唱片後🚕🚹,郭還有時給我們講點解放區的新聞💂🏽♂️。在北京這個階段,反碰到沒聽過的交響樂,就要聽一聽,而且對聽交響樂還特別用心。有時會隨便放一段,互相考一下,說出是誰的什麽作品。

許少鴻(1921-2010),福建海澄縣(現龍海市)人。物理學家。1943年畢業於西南聯大物理系👮🏿,1944年考取西南聯大研究生,1948-1950年美國哈佛大學、德州農機大學研究生。1950年起先後在中科院北京物理研究所、中科院長春物理研究所🏃♀️、上海科技大學工作。畢生從事發光材料、器件的研製及其物理過程的研究👨👩👧👧。和黃有莘一起建立中國第一個發光實驗室和我國第一個發光專業(中科大物理系)。研製成第一代固體平板式光源和顯示器,後期研究工作主要是稀土發光材料♍️、有機和無機電致發光薄膜,以及與發光效率有關的物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