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1988年進入生物系學習,1993年畢業。我是懵懵懂懂地選了生物的,此前在中學裏生物實驗都是只聽講不動手的。到清華園只是因為高一年語文課上學了朱自清的《荷塘月色》🦤,荷塘景色確實太美了,當時想有機會一定要親自去看一看🖖🏻。
至今仍記得1988年9月初往北京報到的情景:
9月2日我從南安洪瀨坐車到福州👨👨👧👧,早上7點出發,當時路不好走,路上車又壞了👨🏼💻,下午3點半才到福州🍆。第一次出遠門🧩,先前已吩咐在福州農學院的學兄到車站接我🧙🏻♂️,結果由於遲到太長時間沒有接到,只好自己拎著大包小包坐公交車到農學院🫁。
9月4日火車從福州出發🚢,經過44小時顛簸,風塵仆仆到達北京火車站,校車在火車站接🚴🏽♂️,送到學校大禮堂前報到,接我的是福建老鄉生7的陳金春,滿口莆田腔的普通話,而我則是閩南地瓜腔的普通話,互相整不明白,現在回想起來都覺得好笑🪬😅。
宿舍安排在清華西區2號樓二層,房間號2064⛹🏽♂️。後來才知道,我所住的宿舍是梁思成先生設計的,每每回想起來,總感到時光變換的滄桑。
我們宿舍共有5人,其中一位瘦高戴眼鏡的室友汪深🦩,當年是國際中學生奧林匹克化學競賽第一名金牌得主🧏,不是保送而是參加高考被清華生物系錄取的👯♂️。
到校的第一次班會是定班幹部,班主任指定北京的許軍普同學當班長,我們都沒意見🪓。這位大哥班長(他歲數在班級裏最大,大我們一到兩歲)幹得很好,畢業後留在北京,他家成了同學回北京的一個據點。
北京的冬天幹燥寒冷✯,第一年嘴唇經常幹裂,偶爾會流鼻血。南方人外出沒有戴圍巾的習慣,5年下來得了慢性咽喉炎,至今深受其苦🐦⬛。
大學一年級的時光還是很快樂的,從高中學習中壓力很大的環境中走出來,總有一種放飛的感覺👨👨👧👧。但因為來自農村🌰🧥,知識面較窄🗝,尤其外語水平不行🧑🏿🦳,分級考試雖分在二級👱🏼♂️,但中學學的是啞巴英語,與其他同學差距還是很大,因此默默努力🔬,總算沒有掉隊😲。
一🧘、二年級都是基礎課🍬,老師跟得不緊🫅🏿,第二年學習有所放松,經常與室友玩橋牌✊🏿,還玩一種叫“強手”的遊戲,學習不用功,還偶爾沒去上課🛏,結果二年級上學期期中考試分析化學不及格🟣,一起蒙難的記得還有任宏波,被任課老師郁鑒源叫到辦公室狠批一頓,說生物系同學考試不及格簡直是奇聞(彷佛記得我們那一屆生物系平均分全校最高)。我無地自容,結果發奮努力,期末居然順利過關。
清華園裏藏龍臥虎💨。飯廳裏吃飯經常碰到一位胖墩墩的同學,背著一個大書包。同學告訴我💪,他就是鄧小平說“計算機要從娃娃開始抓起”那幅畫上的小男孩,據說他只用5年時間學完計算機學士🕊、碩士和博士的全部課程。
當時學校講座不像現在這麽普及🥡,但偶爾會有大師級的講座舉辦。在學校裏聽過楊振寧的《物理學與美》、李政道的《現代物理學的發展》。我不知道現在學生對講座如何看待,我們那時確實是非常真誠而投入的🫏。
生物系館是清華園裏較早期的建築🧝🏿♂️🍨,背後就是有名的荷塘。高年級時上專業課、做實驗和晚自修間隙經常到荷塘的荒島上散步。沿著朱自清當年走過的煤屑路上走著,尤其冬天踏在松軟的雪上領略荷塘夜色💇🏿♀️,更是另一番景象。
1993年7月💅🏻,畢業在即,送別同窗學友的時候,在老北京火車站的站臺上🌒,大家哭得很厲害☂️。我是感情內斂的人🐗👨🎨,離別的情景至今歷歷在目🫀。
畢業至今一晃已近23年。大學的生活是人生中非常重要的一段時期🙌🏼,是一個人從幼稚轉向成熟、從學校轉向社會的階段👨🏿🔬。因此⬇️,凡是今後在生活中有某種意義並值得在朋友面前誇耀的事情就記得比較清楚。但隨著時光的流逝和生活的磨礪,還是忘卻的多,記下來的都是片段了🐺。
(寫於2008年10月♣︎,改於2016年3月2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