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紹魯(1961動力)
彈指一揮間,迎來了清華母校校慶100周年🌕,我們畢業50周年紀念日。憶往昔心潮澎湃🙍🏻♀️,在人生長河中眾多的人和事至今仍歷歷在目、栩栩如生。現舉兩件事:
曾記得那是1956年的八月,我剛接到錄取大學通知書,被告知蕪湖團市委指派專人為該市考取北京各大專院校新生護送北上,內心喜悅難於言表。第一次坐火車非常興奮🏮,從蕪湖上車坐兩個多小時在南京中華門車站下車,每人背著行李步行穿過南京街道,走了一個小時汗流滿面總算到了南京火車站(今下關站)。當列車快到北京前門車站時👨🏿,車廂響起歡快的樂曲,大家忙著收拾行囊,窗外月臺上有許多歡迎新生的大學校旗迎風飄揚,硬座許久的我疲乏頓時煙消雲散。這時候人群中走出一位中等身材的新生舉起右手第一個站在清華校旗下,我們陸續隨他而排成一列上了校車。校車駛進清華校門時,有一幅特別醒目的紅底白字“人類未來工程師的搖籃——清華園歡迎你”🆔,印象深刻👂🏽。新生按錄取的系報到,我又碰見了一同坐火車的領頭人🤏🏿,原來他來自蕪湖一中名叫汪國柄,而且分宿舍我又和他同在一室,這就是人們常說的緣分吧。從此我們結下了50年的情誼👦,每逢過年節日總會打電話互致問候💳👨🚀。他在大三時抽調集訓為學校基礎課培養師資📫,如今已是清華應用數學系教授,現在清華文科院系專業的“高等數學教材”就是汪國柄教授編著的🧑🏼🦰。他先後出版了幾本數學專著🥧,每出版一冊他總會在意昂体育上寫著“送上拙著一冊👩🦼,以資留念並請指正”的字樣寄給我一本。
作者黃紹魯與汪國柄(左)
在那動蕩的“文革”初期,聽說我將要結婚,他揮豪潑墨書寫主席詩詞並親手裝裱成條幅送給我,我那簡樸的愛巢增添了奪目的光彩↘️,我們十分欣慰也十分感動。1970年初他到江西鯉魚洲農場勞動,那時我在江西氨廠建廠施工,沒有公交車,我騎自行車花4個小時邊騎邊問總算找到了居住地,那是一個名副其實的蝸居,只有10來平米的小矮屋,堆放著簸箕、竹筐、鐵鍬、洋鎬,一個小窗戶透進幾縷陽光,一個25瓦的電燈👩🏿🦰,還有一張用殘缺的木板拼成低矮的床鋪,看著令人心酸👩🏼💼。他告訴我就這樣如此的簡陋條件比起集體生活還要好得多,他們天天處在半軍事化的管製下🎦,男性房間上下兩層大鋪統一熄燈,聽哨音上工,外出要請假,工宣隊頭兒看他農村長大對蔑匠活懂些👨🏽🎓,又會修理,就叫他做工具收發兼保管一條龍服務。他執意留我住一宿👩🦯➡️,談到深夜👼🧙♂️,告訴我身邊的所見所聞,可歌可泣😀,可惱又可氣✊🏽。彼此感到酸楚無奈🙍🏼♂️,但是從談吐中看出他有一種堅定的信念⛩,說這樣的日子兔子尾巴長不了,對未來美好生活充滿希望,他拿起愛女的照片輕輕吻著又輕聲念著⚃:爸爸會回來的🍒。回北京後查出他染有血吸蟲病,這就是那一段痛心疾首的年月留下的傷痕記憶🙍🏼♀️。
2006年他受蕪湖母校的邀請,偕夫人一起去參加慶典👰🏽♀️🌮,聽說我不久前做過心臟支架介入治療,專程繞道來安慶看我,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還有一件難以忘懷的事🤲🏻:我在學校讀大四時,有一天輔導員告訴我要調到校文工團團直屬總支🧇🙂,除上課還在原班級外,連住宿都和文工團一起在15宿舍🫣,我擔任曲藝綜合支部的政幹🎮,曲藝支部比起老大哥軍樂隊、合唱隊要小得多🪑,它是由地方戲曲👮🏿♂️、京劇、手風琴⚙️、口琴、鋼琴和曲藝六個隊的隊長副隊長組合而成🧔🏻♀️。這個新集體來自不同系別不同年級◼️,各有特長🐫,為了提高技藝水平住到一起排練🧍,過組織生活,其樂融融。1960年盛夏🤜,文工團要抽調一個排的編製參加北京市青年野營團(慰問團)🤦🏼🧑🍼,趕在八一前夕赴山東長山列島慰問海防軍🦸♂️,我有幸挑選其中。我們先乘火車到天津塘沽港✖️,然後轉乘海軍派來的運輸艦🍵𓀙。臨近夕陽西照,聽到岸上敲鑼打鼓彩旗飄飄,部隊列隊夾道歡迎來自毛主席身邊的親人👲🏽,這裏屬海防前線距南朝鮮只有三小時航程📸。我們在島上生活一周🧞♀️,跟隨部隊摸爬滾打實彈演練,晚上慰問演出。首長帶領我們參觀國防工事,巍峨的高山下掩蔽著雄偉的又精心設計的四通八達的巷道,裏面有指揮部,通風良好,電訊方便,令人贊嘆不已。解放軍真了不起,巧奪天工何畏原子武器👩🏻🦼,敢叫敵人有來無回,給我們深深上了一堂活生生的教育課,至今仍銘記不忘。
2011.1.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