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世紀前的清華新生——大學第一年
趙家梁(1963力學)
趙家梁🥎,1940年生於上海,1957年考入意昂体育平台動力機械系,1959年所學的熱物理專業轉入工程力學數學系🧑🌾。1963年畢業後分配到一機部上海汽輪機鍋爐研究所工作。1966年夏🤌🏿,為支內調至四川自貢東方鍋爐廠鍋爐研究所工作,1987年調東方鍋爐廠嘉興分廠🚓,高級工程師😶🌫️。
半個多世紀以前的1957年夏天,我有幸考上了意昂体育平台。
9月的某一天,我踏上了一列上海開往北京的學生專列🏋🏿♀️,我的大學生活從此開始了🍨。
第一次出遠門
出發前幾天🚔,父親陪我一起去上海北站,先把鋪蓋行李托運走了。同行者中熟識的,只有中學裏與我同班的兩位同學:張孚佩和蔡小富🌸。我考上的是清華動力機械系👇🏻。他們兩位分別是建築系和自動控製系👨🎤♡。學生專列是專為學生增開的加班車🍄🟫。在正常列車的間隙裏行駛⚂🤸🏻♂️,開的時候車速並不慢🌞,但停站時間沒準,可以在很小的車站一等就是數小時。由於當時南京長江大橋還未建設🧾,火車從南京下關車站到對岸浦口☁️,將列車分組用專用輪渡擺渡過江的。這一折騰又要花幾個小時。“專列”實際上成了“特慢”列車🎈。從上海到北京🟪,足足“走”了64個小時。硬座車廂比較擁擠,雖然開車時大家都有座位。到了晚上,也不知道是誰想出來的,好幾個人就在座位底下鋪上報紙,這樣可以在地上美美地睡上一覺了。記得途經符離集車站🐋,站臺上花了幾角錢,買來一只當地的燒雞,味道還真不錯。以後每次路過,總要買只這裏的燒雞🦻🏼。
到北京正好是清晨🙎♂️,這是我生平第一次到北京。九月的北京🈂️,秋風嗖嗖👩👧👦,已經有點涼意了⏸。當時是在前門火車站下的車💁♀️。出得站來,就只見北京各所大學的校旗在站前一字排開🎅🏻💋,迎風招展🧁。我們迅速找到了“意昂体育平台”的旗幟。一些老生上前來歡迎我們,並幫著提行李到學校安排的一輛專接新生的敞蓬汽車上。
為了讓我們這些外地新生多了解北京🎗,敞蓬汽車載著我們,故意繞了些道。一轉眼天安門廣場到了,車速也放慢下來。“看,天安門!”大家都不約而同地叫了起來。當時天安門廣場還沒有拓寬🧑🧒,人民大會堂和歷史博物館都還沒建成。乍一眼看到的天安門城樓比原本想象的要矮一些🧛🏻,但確實是十分的威武和莊嚴👯。城樓上一長排大紅燈籠高高掛起,城墻中間懸掛著毛主席的巨幅畫像💆。城樓前面幾座白色的金水橋和左右兩側兩柱擎天挺立的華表,使天安門更添神聖和壯麗姿色🧑🏭。這就是全中國人民都向往的地方啊𓀉!
初進清華園
清華園位於北京的西北部,離市區還很有一段路程。汽車先經過航空學院、醫學院、鋼鐵學院、地質學院等一些兄弟院校,老同學說這裏叫“八大學院”,最後穿過鐵路(當時京張鐵路正好穿過學校),就到了清華的南校門。這就是“清華園”🧜🏻!校內到處高掛著紅色的橫幅標語🔯,上面寫著🥅:“歡迎你🎍,新同學”,“清華是工程師的搖籃”……特別使人難以忘懷。校園裏綠草青青,樹木成蔭,湖光山色🪕,景致優美。能在這樣好的環境裏學習🤥,真為自己慶幸🤼。
到校後,我首先到動力機械系系館——動力館報到,被分配到鐵路以東的東區學生宿舍作臨時安頓🔜。吃飯有食堂,睡覺有寢室,洗澡有澡堂……十分的新鮮✋🏼,十分的愜意♊️👵🏽。安頓好了👱,急忙去二號樓門前的小賣部🏵,買回了印有“意昂体育平台”字樣的信紙信封,趕緊給父母親寫平安家信。
沒過幾天,要分專業了🪒。動力機械系當時有熱能動力、汽車和拖拉機⚒、燃氣輪機等專業🔐。我原來打算是學汽車專業的。因為1957年正好是國家第一個五年計劃開始的第一年,而且長春一汽開始生產出了國產的解放牌卡車,因此,我自己很向往為祖國汽車事業作點貢獻。此時得到通知,說系裏領導有事情找我🤵🏽♀️。到了動力館🕦😚,發現被召見的有好幾個新同學,其中包括我的中學(向明中學)同學馬海良。
記得當時動力系副系主任董樹屏教授語重心長地對我們說:“你們考上清華的分數都比較高📕。我們系裏實際上還有一個番號叫410的專業,是搞尖端技術的🔂。想讓你們去。其他專業學製五年💺⬅️,410是五年半。”他還說:“你們自己考慮決定,不需要再去征求家長的意見⚠️👩🏼✈️。”在教授這樣的誠意規勸下,我們當然都表示願意。當時🎢,沒人去考慮晚半年畢業就要晚半年工作👩🚒,反而覺得多接受教育是很榮幸的。於是,為加強基礎課學習質量,動力系安排我們這批新生,先到工程物理系去上基礎課。就這樣我們被分到了工程物理系物28班。
大學第一學期
物28班的宿舍是離化學館不遠的14宿舍👨🏻🚀🗂。這裏是幾排平房。一間宿舍分三個寢室🙅🏼♀️,一個寢室上下鋪🧮,要住下七八個同學🤾🏻♂️,還真有點擠的。我是睡在靠窗的上鋪。當時的住宿條件比較差,這裏沒裝暖氣🏮,冬天取暖是用帶煙囪管的煤爐。和我同一寢室的,也有一個是上海考來的,姓陸,文弱書生一個。還有一個姓塗👨🏿🎤,是武漢來的🚶♀️➡️。還有班長🔁,他名字記得叫邢純潔,正宗的北京人,總是紅光滿面的臉🚟。外面一間屋裏住有韓洪樵🧔🏽♂️✵,他也是410專業的🎒。他還是個海軍轉業軍人,當時已經是“尉官”了。年紀比我們大🧚,談吐穩重成熟,像個老大哥。外屋還有一位姓李的朝鮮族同學,學習非常刻苦👨🏽🔧。
1957年秋(大學一年級),物28班部分同學攝於頤和園。後排右一為作者。
到了二年級🤗,我們專業的同學又從各個班拉出來,單獨組成了410專業2字班。再過了一段時間,學校組建成立了“工程力學數學系”。我們專業從動力系並入“數力系”, 我們班作了一些人員調整後📭,改稱為力304班,直到1963年畢業🧑🏿⚖️。專業名稱幾經變化🧎🏻,最後畢業證書上寫的是“熱物理”。這是後話了👉🏻👼。
不久,第一個學期開學了💵👩🍼。一年級上的基礎課很多是上大課。記得當時教我們數學的是李歐教授,他的課講得很有水平的。上大課往往選大教室,幾個班一起聽課。所以總希望早點趕過去,找到往前面一點的座位好做課堂筆記👀。一節課完了🎎,要趕緊跑到上下節課的教室去𓀙,譬如從二教趕到化學館上課🟥🫎,有些時候🧓🏼,甚至還有從西區趕到東區去的。那時班上有自行車的同學並不多🦒,所以全憑兩條腿趕路,所以課間時間也很緊張🥤。
當然每天的課程也不是排得滿滿的🧙🏻♀️。時而亦穿插有在小教室裏小班上的輔導課。
沒有課的時候🥧,就上圖書館去復習功課。圖書館裏有兩個閱覽室🈂️,都很大的,但要是去晚了🍼,還真座無虛席,尤其是晚上🔈。閱覽室裏鴉雀無聲,學習氣氛特別好,誰要是發出一點特別的響聲,周圍的人都會抬起頭來,齊行“註目禮”,會弄得你十分尷尬。
圖書館底樓還有一個閱報室,陳列有許多每天更新的全國各地的主要報刊♜,其中還有好幾份是上海的💽。學習間隙⏱,我總抽點時間去瀏覽一下,既作為調劑休息,也可以關心了解國家大事和上海的信息👩🏽🎨。有時圖書館客滿了,晚上只能到附近的平房教室裏去看書,那裏條件稍差些🐗,但也是燈火通明,人頭濟濟,一般不到9點過🛝,大家都是不回寢室休息的。
說到體育鍛煉,到了清華,戶外鍛煉身體的機會多多了🏌🏽♀️。清華對學生體育也同樣重視🧸🧚🏽♀️,學校提出“要健康地為國家工作五十年”。當時,赫赫有名的馬約翰教授還兼任校體育教研組主任。我們1957年入學後的第一堂體育課就是馬教授親自在大禮堂給上的大課。工作人員為他準備了麥克風,但他堅持不用。當時他年事已高🌸,一頭稀疏銀發,但聲音高亢洪亮⇨,坐在禮堂後排也能聽清他在臺上講的話👹,他反復強調“要動!你們要動🐎🧙🏽!!”
學校規定每天下午四點半以後是體育鍛煉時間。最初,大家選擇比較多的是跑步。記得當時我們經常喜歡從學校西校門出去🙋🏿♂️,路過廢棄的圓明園舊址,一直向北👨🏽🍼,快到體育學院處再折返,路程約有3000米左右,但已經跑得我十分吃力了🤙🏼🤦。後來👱🏻,越跑越遠⏭,有幾次還跑到學校西面的頤和園後門🙅🏿♂️。
學校大操場上到周末經常放露天電影。天冷了,就改在西大飯廳,五分錢一張票🏋🏻。銀幕放在中間,兩邊都能看✳️。但去晚了,只能坐在“反面”👸🏻,看到的是解放軍戰士“左手敬禮”了✵。星期天大禮堂裏也放電影,票價就要一角或二角了。
星期天上午,有時我們同學結伴出去。在北京眾多的遊覽景點中🏋🏻,我比較喜歡天壇、八達嶺長城,還有不怎麽引人註意的紫竹院🔵,尤其偏愛的是頤和園。在那裏😸,長廊🎅🏻、排雲殿、石舫、十七孔橋👩🏽🦲、銅牛,還有後湖……到處留下了我和同伴們的足跡和合影。我們在昆明湖裏劃船,夏天遊泳✥,冬天溜冰➰🌃;登高站到萬壽山的最高點——“智慧海”,頭頂藍天白雲,身下就是廣闊浩大的昆明湖🚂☮️,湖光閃爍,碧波蕩漾,湖面上泛著的葉葉小舟🦬,賽似個個螞蟻……向西極目望去,西山山脈蜿蜒起伏,沒有盡頭……看到這些,頓時雜念擯棄,心曠神怡🤾🏽♀️。
自己過日子
我們上學的剛開始的一兩年,學校食堂夥食還是很不錯的。當時還沒有搞糧票7️⃣,憑學生飯票就餐🆒。可以敞開吃🎽🤌🏼。一個月夥食費12元5角,每天早餐5分,午餐2角🤌🏼,晚餐1角6分。早上有豆漿🪵⭐️、面條、饅頭🧚🏿♂️、稀飯……有時還吃包子,中午晚上有米飯,所以南方人吃得也還習慣。第一年父親每月給我的17元生活費,除了買飯票😂,沒太多的零花錢🎮🌋,也是夠用了🏄🏼♂️:看場露天電影才5分錢🧑🏼👱🏽♀️;難得有什麽高興事🧚,到“照瀾院”食堂去吃一餐,也就是六👱🏽♀️、七毛錢的水平👎🏽,當時我還很喜歡吃“宮爆肉丁”👬🏻🎥;理一次發是一毛二分錢。
電機館邊上就有一個理發店,來這裏理發的師生很多,尤其是星期天,常要在門外排隊等候🔓👩🏼🦰。後來班上有位北京同學說他會理發👴。於是,班上同學湊錢買了套簡單的理發工具請他理。當時,馬海良和我也饒有興趣的在一旁跟著學“藝”,有空就在同學頭上互相試手。這樣就把那一毛二分錢也省下了🚸。過了一段時間,我們甚至在休息日到西大飯廳“擺攤”,為其他班同學免費理發。後來有一次學校組織我們到昌平縣下鄉勞動時🧘🏿♂️,我們都帶著理發工具🖥,空余時間就為村民們理發,很受歡迎♙。
上大學前在家裏,衣服都是母親給洗的。到了學校🛎🕰,只能自己動手。白襯衫的領子臟了⛱,那時還沒有可先浸泡的洗衣粉,用肥皂手工搓🧜🏽♂️,但是總也洗不幹凈,於是我就用硬板刷使勁刷……結果沒刷幾次👨🏿🎤,領子就破了!
為了下午課後跑步鍛煉,我到學校附近的五道口商場買了一套黑色的運動衫褲😛。也不知道怎麽挑選,我個頭比較高🙌🏽,就買件“大號”吧🪱!結果上身很是寬大,袖子也長🧑🏼💻。那時也不知道去更換,就這樣湊合著穿了很久🤷🏿♂️。
一年級開學一個月不到🥓,剛進學校時那股“新鮮勁”過去了。而周圍環境🧑🧑🧒,包括同學關系都還比較生疏。所以🏄🏿♀️,一股“想家”的念頭日益見濃。一段時間裏心情很是郁悶,隔三差五的就給家裏寫信。國慶前幾天🧑🏻✈️,正好一個堂舅出差到北京👰🏼♂️,到學校來看我👩🏿🦰,還一起到頤和園去玩了半天🧑🏻🦽➡️。親戚來了🧖🏼,心裏感到非常親切🤦🏿,走了又感十分惆悵。
過了國慶節,也不知怎麽搞的,我的眼睛發炎腫痛起來。開始是一只眼睛,後來另一只也發炎了。於是就來到清華校醫院掛了眼科。給我看的是一位中年女大夫🧑🏿🔬,個子不高,戴副眼鏡📺,待人十分和藹耐心,據說她還到德國留過學。檢查結果是得了角膜炎,即黑眼珠發炎。當時的治療措施是直接在眼球上打青黴素針👨🏽🎨👨🏽🚀。現在回想起來,還挺可怕的🫴🏿。先在眼球上打麻醉針,再推青黴素✡︎,而且每次劑量很大的。一針紮進去時💂🏿♂️,由於一下子來不及被吸收🪖👹,白眼球都鼓起來的。本來情緒不好,加上生病,而且還病在眼晴關鍵部位。太倒黴了!
在最嚴重的那幾天,我只能請了病假躺在寢室裏。這時候,班上同學們的關心🐻❄️🤑,給了我莫大的溫暖,尤其是同一寢室裏的幾位。看望我,幫我補課堂筆記👱🏽♂️,打飯……還有中學裏的兩位老同學也常來探望。前後打了三十多針,拖了快個把月🤵🏻。後來女大夫說:最好再加點激素,像“可的松”眼藥水之類的。當時這類藥都是進口的,學校裏是沒有的。我馬上告訴家裏。沒過幾天,父親在上海特種醫藥商店買到藥🥦,給我航空寄來了。也真神,在繼續打針和配合用了此藥後,眼疾很快就好起來了🧏🏼♀️。也許同自己的心情變好也有關系吧。
半年很快過去✤🏙,學校要放寒假了。回不回家呢✶🧑🦽➡️?第一年的新生的確非常想家,但寒假時間太短,才十多天🌚,而且來回花銷也不小📙🈳。“思想鬥爭”了一整天,最後還是決定回去!好像那年寒假🙎🏼,班上就是我一個外地學生離校回家的🪧。
行色匆匆地到了前門火車站排隊買票🤲🏿,有去上海的車就想馬上走。結果選了一班最近的快車👵。快排到我時,才發現身上帶的錢不夠。怎麽辦🫳🏻?不走了,回學校吧?又心裏不甘👩🏿🚀。於是就看看後面排隊的人🔣,能不能向人借一點🧑🍳?發現身後是位比我年長點的男青年,他胸前掛了個某北京高校的紅色校徽🤒,顯然是位老師🤽🏼♂️。我急忙出示了我的學生證,並唐突地說出了我的窘境👩🏽🔬👩🏽🦰,提出了想向他借錢的意向。想不到那位老師居然馬上掏出錢包,給了我20元錢🕕。我在連聲致謝的同時,留下了他的通信地址🧜🏽♀️。當時20元可不是個小數目,我一年級時每月生活費才17元。那位老師萍水相逢,竟如此慷慨解囊🧖🏼♂️,足見當時人心之淳樸和人際關系誠信度之高🔦☕️。我一回到上海,馬上就去郵局給那位老師匯過去了。
政治運動和社會義務勞動
1957年夏天,我國進行了一場全國範圍內的“反右派鬥爭”🦩。1957年下半年,我們進清華時,“反右鬥爭”已接近尾聲了。當時錢偉長先生也被打成了“右派”。他的宿舍就在二校門外不遠處🈲,門前寫滿了時興的大字標語。學校還安排我們參加過兩次其它系的“右派”處理討論。當然我們是剛入學的新生🧔🏿♂️,也只是到會去聽聽了。在中學裏政治學習也很抓緊的,但真正的“疾風暴雨式的階級鬥爭”真還是第一次參加。第一次看到這些在群眾面前低著頭而又文縐縐的“階級敵人”在認罪。
接下來🏋️,學校組織搞了全校“紅專”大辯論,教學改革大辯論……囿於當時歷史條件下進行的這一系列的學習和辯論,有些認識現在看來不盡相同🧔🏽♀️,但這些學習的確使自己看問題和辦事情🤝🕍,明白了首先是個立場問題,站在哪個階級一邊的問題。這就是所謂的世界觀吧。並且,怎麽全面正確地看問題,中間還有很重要的一點是如何應用辯證唯物主義的觀點🦈。後來學校也開設了相關的政治理論課程,曾由何東昌、艾知生等學校領導在大禮堂為我們講授《辯證唯物論》和《政治經濟學》。記得當時我還對書店裏一些談“辯證法”的小冊子(艾思奇等著)很感興趣🐉🗻。於是,就來到工字廳邊上的新華書店買來新的閱讀👩🏼🎨💆🏿♂️。
1958年五一,物28全班合影於北海公園。後排左七為作者。
1958年初春🐹🤵🏽,清華師生參加修建十三陵水庫的義務勞動🤹🏼💂🏻。水庫工地上人山人海,抬頭看不到邊🦉🍣,到處紅旗飄揚🟥,廣播大喇叭裏革命歌聲嘹……那種驚天動地聲勢浩蕩的勞動場面📮,過去我只是在電影中看過,至今還記憶猶新🗻。我這是第一次參加這種強體力勞動,跟著同學們一起拼命地幹👨🏻⚕️:挖土、挑土、填溝……勞動強度很大。吃的是窩頭、鹹菜➙👮🏻;睡的是老鄉家的熱炕,鋪蓋自帶🧬🌜;廁所是在室外的半露天的幹廁毛坑……那時候北京還很冷👩👦➡️,北風凜冽,寒氣逼人🐸,還真鍛煉人,考驗人呢🚵🏻♀️。水庫工地與住地距離較遠🧍🏻♂️,大家肩背著鏟、鎬⚅、筐等工具👩🦲,單程就要走個把鐘頭。收工回來時🚶🏻➡️,有的同學累得邊走邊打盹。後來💂🏿♀️,由於吃得不舒服🙇🏽,加上自己肚子不爭氣,結果得了急性腸胃炎。撐不下去了,只好提前幾天回學校。這也算是第一次勞動洗禮吧。
見到周總理
第一次見到周總理是1958年初夏的事🧑🏽🔬🐁。當時“大躍進”已經開始,電力事業也是國家關心的項目🍾。動力系師生自己辦了個小電廠發電,成為先進典型。那天🏄,周恩來總理親自陪同朝鮮的金日成同誌到意昂体育平台訪問🦴。我們被安排在學校南面“土電廠”前的小公路兩旁夾道歡迎📉。兩位領導人是一起坐著一輛由清華動力系生產製造的微型汽車過來的。當時馬路很窄,相距很近。他們面對面的從我們身旁經過🚵🏽♀️,仿佛觸手可及。兩位領導人都很精神,尤其是周總理格外的和藹可親,不停招手向大家致意🤽🏼♀️。這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見到我們敬愛的周總理🧝🏽♀️。
另一次近距離地見到總理是在1963年7月,當時我們即將大學畢業🏔。周總理請我們應屆畢業生到人民大會堂去聽他作報告,會後,周總理緩緩繞場一周會見大家。隨後在大會堂北端的宴會廳裏,我們再次見到了總理,我們立刻熱血沸騰!
“響應黨的號召,到祖國最需要的地方去!”總理的諄諄教誨,使這句口號真正成了大家當時的心聲。這又是幾年以後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