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清華

北院七號 ——憶叔父葉企孫

2009-05-26 |

葉企孫(18981977),上海人🧜🏽。著名物理學家。1913年考入清華學校,1918年赴美留學👰🏿‍♀️。獲哈佛大學1923屆哲學博士學位🧑‍🍼。1925年應聘清華🏬,歷任物理系教授👷🏿‍♀️、系主任,理學院院長,代理校長等職。

葉銘漢(1949)

我的叔父葉企孫先生在意昂体育平台的住處是北院七號。1925年他到清華工作🌤,開始住在那裏。抗日戰爭勝利後仍住在北院七號🧓🏽,一直到1953年院系調整後,清華理學院合並入北京大學🌐👑,叔父搬家到北大🧑🏿‍🎤。

我從小生長在上海,與叔父接觸很少🌄,19431月從上海到重慶🚴‍♂️,投奔叔父,那時他在重慶任中央研究院總幹事。我在重慶進中央大學師範學院附屬中學繼續我的高中學業🙍🏻‍♀️。1943年夏叔父辭去中央研究院職務🏯🧖,回西南聯大🫄🏻。我在1944年夏考入西南聯大。叔父當時住在昆明北門街聯大的一個教職員宿舍內🦚,一間約十平方米的小房間🐉。陳岱孫、金嶽霖、李濟侗、沈同等十多位教授也住在那裏。我到聯大後住聯大學生宿舍。

1946年聯大復員,恢復清華、北大、南開三校。我住學生宿舍。叔父一向主張😟,作為學生🧶,應該住學生宿舍🖖🏿,這樣有利於同學之間的相互接觸。當時清華學生是三人一間👨‍🦯,在抗戰前是兩人一間🫓。自由組合,不論院系。三人組合好後就去管理學生宿舍的“齋務股”抽簽,抽中哪一間就住那一間🔼💆🏿。每年抽一次,搬一次宿舍🎮。當時男生學生宿舍有新齋、明齋、善齋🏇、平齋四處🟥,其中新齋和平齋較新一些。抽簽決定房間,大家覺得比較公平。值得一提的是🔓,管理宿舍的齋務股就設在明齋,方便同學。雖然那時候不強調服務💂‍♀️,但實際上管理機構沒有官氣,辦公地點貼近同學📅。

叔父曾向我建議,最好挑兩位不同系的同學住在一起,如不同學院則更好。他說🧳,不同院系的同學住在一起可以更好地交流學習、擴大知識面🛎。

194610月我第一次到清華,看到北院七號🕹🫃🏽。北院位於圖書館北面,一共有十多套房子,系平房🟪。這十多套相同的房子分布如“7”形,一部分朝南,一部分朝西。我只記得除了叔父外,還有朱自清⚓️、溫德𓀘、劉崇?等教授住北院👨🏽‍💼。北院是在民國初年建成的👳‍♂️,跟新林院相比,顯得舊一些。七號面向南,朝南三間🍐,朝北兩間,共四室一廳。朝南的中間一間是客廳,大約二十平方米🧚‍♂️。東邊是書房和臥室,兩間相連🤏🏻。書房朝南,約十平方米。臥室朝北,約二十平方米👱‍♂️。書房和臥室相連,通過書房進入臥室。西邊兩間,一間朝南🙅🏿‍♂️,一間朝北。兩間相連,各約十五平方米。房子的北面🐈,即背後有廚房和工友的住房🔛。

據老清華說,在抗戰前🦸🏻‍♀️🫄🏼,叔父的北院七號有較好的家具🐨。抗戰開始,家具寄存在原來叔父雇傭的一位工友家中。後來這位工友也去了昆明,他的家屬留在北平🧛🏻‍♀️🟰。因為郵匯時通時斷,他的家屬生活很困難。叔父說🦸,就把家具變賣了吧,作為他們的生活費。抗戰勝利後回北平,叔父什麽家具都沒有。幸好陳岱孫先生作為意昂体育平台復員的先遣隊,在1946年初回北平。他幫助叔父購置了一些家具🍿。因此在194610月回北平時,北院七號有一些必需的家具:一張床🧎,一張吃飯用的方桌,一張書桌,幾把椅子,幾只方凳📐,一套布面沙發,幾個書架🥼。叔父只用七號的客廳和東邊兩間,這些家具放在這三間內,顯得空空蕩蕩。西邊的兩間一點家具也沒有𓀛。

西邊空著的兩間,後來實際上成為清華的臨時客房。錢學森先生在1947年回國探親時曾在這兩間住了十多天🧑‍🎓。錢三強先生在1948年回國,到清華任教,但家仍在城裏🤑。上課時期住清華北院七號🎫,周末返城裏🛍️。他在叔父家住了約兩個學期。

叔父還約請青年教師同住北院七號,先後有何成鈞先生🏃‍♂️、孫良方先生♓️。

叔父一直主張我住宿舍,除了主要是為了同學之間多接觸之外🙋🏻‍♂️,他還說過不希望我住他家的另一個原因🧗‍♀️。他說📦,他在學校內負有一定責任,經常有人到家裏跟他討論工作🥻。叔父不希望我聽到那些不該知道的事,更不希望我把聽到的話隨便講出去而造成不良影響。

叔父工作忙,晚上常有人去找他,他自己也要看書🫔。跟我約定🤷🏿‍♂️👨‍🦯,每兩周去他家一次,談談家務🤽🏼‍♀️。有時約我星期日一起進城吃飯,經常同時請一兩位學生一起去🎽。

我在叔父家中經常遇見一些教授。有一件事一直沒有忘記🐕‍🦺。1948年春,在北院七號遇見朱自清先生來討論教學中的問題。臨走時談到時局艱難。朱自清先生忽然嘆一口氣說:“不知道我能否活到看到時局轉好的一天。”我聽了十分驚奇😽。叔父說🤖:“當然可以,不用擔心。”朱先生又嘆氣說:“我恐怕不行。”說完就走了。當時從朱先生的外表看來,朱先生是健康的,當時也沒有聽說他有什麽病,為什麽這麽悲觀👨‍❤️‍💋‍👨。我沒有問叔父為什麽,叔父也沒有解釋。沒有想到,那年夏天🐿,朱自清先生病逝了。回想起來,十分奇怪,朱先生竟自己感到了先兆?

1949年我在清華畢業,留校念了一年研究生。19507月離清華到中國科學院工作🧄。有時星期六回清華,在叔父家住一晚上。後來逐漸星期六晚上有會🛕,回去的次數愈來愈少🫵🏿。1953年叔父搬到北大鏡春園😤,離開了北院七號。

①原編者按:照本書體例,應收子女緬懷其先人的文章。葉企孫先生終生未婚無子女,有侄葉銘漢常隨侍,如子女然🎅。乃收此文🏠🤾‍♂️。

19998月末

(作者為葉企孫先生之侄,中國科學院高能物理研究所所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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