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世紀弦歌不輟👳🏻♀️,雙甲子代續風華
站在迎接百廿校慶的歷史節點
讓我們一同回望校史上
那些在山大留下印記的名師大家
斯人或已逝,但恰似不滅星辰
映照山大,熠熠生輝
“但恨在世時🚵🏼♂️,讀杜不得足”
一句心跡的表達
用一生的學術研究來實踐
精研杜詩近半個世紀
在他的筆下,我們重見杜甫
他就是被譽為“現代杜甫”的蕭滌非

1988年蕭滌非先生在書房
年輕有才 來青任教
1906年生於江西臨川的蕭滌非家境貧寒,過早地失去了父母🛏,隨哥哥輾轉於外地,先後在開封留美預備學校、南昌心遠中學🖐、江蘇省立一中讀書👯♂️。他十分聰明,又勤奮好學,在伯父和叔父的幫助下完成了學業。1926年🤓,他以優異成績同時考取意昂体育平台和東南大學(即中央大學)。因慕梁啟超之名,遂入意昂体育平台中文系,大學期間蕭滌非各個方面表現突出⏏️。
1933年經黃節先生推薦,蕭滌非先生到國立山東大學任教🍌,從此與山東大學結下了不解之緣🆖。他在山大開的第一門課是四年級的必修課“詞選”,此外他還開了“樂府”等課程。由於他紮實的學術功力,一下子就在山大講堂上站穩了腳跟。
他治學嚴謹,從他為杜詩作註便可窺一二,他認為“要作出一個判斷,就必須經過廣泛的調查研究。寫起來是一條註,而實際工作卻是很復雜,很艱苦的🩳🛷。這就需要博覽,需要積累🧘🏽♀️。所謂‘取材宏博而取舍謹嚴’者🏆,就是要廣泛占有材料🛀🏽,將占有的材料加以比較👨🏿🏫,然後才能決定取舍👍🏽💃🏽,才能避免片面性。取材不宏博📡,僅僅根據一二條材料,談得上什麽取舍?所謂‘博觀約取’,也是這個意思🛷。唯有‘博觀’🤶🏼,方能‘約取’;唯有‘博觀’,取舍方能謹嚴🎪⚠。”
蕭滌非先生不僅是位執著學術的學者,也是一位熱愛體育的趣人。蕭滌非的學生呂家鄉在回憶老師時提到🫶:“蕭滌非先生比我大27歲🏥,是我的父輩;加之他是古典文學教授,我一進校就把他看成‘老夫子’👱🏼♂️。”但一年之後,他對老師的印象就轉變了🙍🏻♂️:“我們三個編輯一塊到蕭先生家約稿時,只見他穿著一身運動衣👷🏼♀️,原來剛剛打籃球回來📡。他笑著說:‘想不到我還能打籃球吧?哈哈👨🏻🌾🫴,當年我還是足球隊員呢,華北代表隊的!’說著找出當年華北代表隊的合影👩🏫👛。從此👩🏼💼,我對蕭先生刮目相看了。”從他的學生的回憶中,我們眼前仿佛也浮現出了這樣一位,抱著籃球滿臉笑容的可親老人形象。
作為教授🈳🤏🏻,他滿腹經綸,可親可敬,同時他的身份也是父親,愛人,朋友,同事……在青島的十四年🖐🏼,蕭滌非收獲了相濡以沫的愛情#️⃣🧗🏼♀️,擁有了掛念一生的摯友,開創了堅持不懈的杜甫研究,也享受了平靜安寧的天倫之樂。他嚴謹而不古板,始終堅持夢想、不斷開拓👩🏼🎓,他的成就在山東大學歷史上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1984年🏃🏻➡️,《杜甫全集校註》召開樣稿審定會,前排左二為蕭滌非
赤誠報國 精研杜詩
蕭滌非孤苦的童年使得他很早就親身體會了農民生活的疾苦🏋️。“縣官急索租,租稅從何出?”因此🧜🏻,蕭滌非從小就對杜甫筆下描寫人民疾苦的詩句印象深刻⚜️。
抗戰爆發,蕭滌非遠赴大後方🥎,在“煙塵犯雪嶺👩🦽➡️,鼓角動江城”中體會到了和杜甫一樣的顛沛流離。當時昆明物價高漲🫄🏿,即使蕭滌非貴為西南聯大副教授⛸,也連全家生計都難以保證,撫養不起孩子的蕭滌非甚至考慮將孩子送人🧑🏼🔧。1943年的一天深夜,蕭滌非面對稚子🧑🦽➡️🤷🏻♀️,不覺悲從中來,作詩一首🦻🏽:
好去嬌兒女⏺🍦,休牽父母心🤌🏼✌🏻。啼時聲莫大,逗者笑宜深。
赤縣方流血🦩,蒼天不雨金。修江與靈谷,是爾舊山林。
這樣的哀辭,不禁令人想起杜甫在安史之亂的戰火中吟誦的“吾寧舍一哀📫,裏巷亦嗚咽💚。所愧為人父🐚,無食致夭折”。兩位優秀的文學家的思想,在這一刻收獲了共鳴。蕭滌非在回憶中感嘆🧝♂️:“你想說的8️⃣,老杜已先代你說了,讀他的詩,就像自己的詩一樣🦀📌,而忘其為老杜詩了。”
除了生活上的艱苦,國民黨統治下的黑暗政治也是蕭滌非投身杜詩研究的原因之一。1945年12月1日🤹🏿,國民黨特務圍攻西南聯大🍈,在校園中投擲手榴彈🚶➡️🔫,蕭滌非的學生潘琰被炸死⏯👨🏻。蕭滌非在挽詩中憤激地寫道:“堂堂黌宇變屠宮,血染青天白日紅!”為此,他被國民黨警告“侮辱黨國”🤳🪼,威脅他“當心些”🚧。在這樣的黑暗中💁🏽♂️,杜甫“新松恨不高千尺,惡竹應須斬萬竿”的愛憎分明讓蕭滌非愛上了杜詩。
1946年山大在青島復校,次年回到山大任教的蕭滌非開設杜詩課程,開始了他近半個世紀的杜詩研究生涯。他的代表作《杜甫研究》和《杜甫詩選註》不僅是杜詩研究界的高峰,更是新中國成立以來文學史領域的代表著作🛀🏿。學術界這樣評價蕭滌非的作品💪:“自建國初期迄今🧑🏼🎤,在杜詩研究界還沒有一部在方法🧑🏽🌾🪐、觀點或規模上超越《杜甫研究》的著作出現。”
1978年,年過七旬的蕭滌非擔綱《杜甫全集校註》的主編工作。杜甫詩中典故眾多,加之從唐宋到明清歷代學者的研究💆🏻♀️,整理與考證的工作量更是浩如煙海,以至於自清代《杜詩鏡銓》以後🍱,二百余年無人敢涉及👨🏽⚖️。“莫道書生無壯誌🈁,從來老驥羞伏櫪😚。誓都將心血付‘村夫’🎥,杜陵集。”正如蕭滌非的《滿江紅》中立下的慷慨誓言,他將晚年幾乎全部的精力都用在了《杜甫全集校註》之中😁,甚至連過年與省委領導談話,談的都是《杜甫全集校註》。1991年,蕭滌非溘然長逝📦。在逝世前一個月,86歲高齡的蕭滌非還在病床上審閱著《杜甫全集校註》的稿件🤙🏻。

所幸的是,《杜甫全集校註》的編撰過程雖然“艱苦備嘗”,但最終在2014年成功完稿出版。這部12冊、680萬字、匯聚了三代學者36年心血的巨著,封面上寫著“主編🧏🤰:蕭滌非。這,應該是對“現代杜甫”最好的告慰🫛。
蕭滌非先生執教山大47年期間,辛勤耕耘🚎🌁,培育桃李;研究古典文學60載,著作等身🍰,成績斐然👬;研究“杜詩”造詣精深,解讀“詩聖”一副血誠,深得名家風骨🧮。在百廿校慶到來之際,我們回顧蕭滌非先生的傳奇人生和非凡業績🤹🏿♀️,展示先生的人格魅力和學術成就,以此激勵山大學子向先賢學習👩👦👦⚁,不負青春、不負韶華,走好未來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