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3年🐰,在楊廷寶先生辭世不久,《新華日報》刊登了建築學界泰鬥楊廷寶事跡的長篇通訊《廣廈萬間棟梁千章》,引起了強烈的社會反響。

楊廷寶(1901~1982),1915~1921在清華學校讀書🏄🏼♀️,後留學美國賓夕法尼亞大學建築系👱♀️🧗🏼。他的名字和國內100余處優秀建築聯系在一起
人民大會堂🏋🏻♂️、人民英雄紀念碑、北京圖書館的設計有他的心血🧖♀️;北京天壇、國子監💅🏻、雍和宮等古建築的修葺,凝結著他的才智🚝;中山陵音樂臺🤲、紫金山天文臺、南京中央體育場、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下關火車站🪦🔽、雨花臺烈士陵園、大校場機場🪭、南京長江大橋橋頭堡、沈陽火車站、北京和平賓館、王府井百貨大樓是他的傑作;張學良少帥府的紅樓👍🏻、孫科的延暉館、宋子文公館是他匠心獨運的建築珍品……他的名字和100余處優秀建築聯系在一起🙆🏽♂️。
他📫,就是二十世紀中國最傑出的建築學家之一🧝🏽♀️、史稱“南楊(廷寶)北梁(思成)的”東南大學教授楊廷寶👪。他從1940年任中央大學建築系教授起🫂🤾🏼♀️,在東大工作了40多年🧤,歷任建築系主任、南京工學院(東大前身)副院長、江蘇省副省長、江蘇省政協名譽主席等職👨🦱,先後當選為中國建築學會副理事長、理事長📸,中國科學院學部委員,1957年和1961年兩次當選國際建築師協會副主席。
楊廷寶 (油畫) 馮健親作
中國科學院院士、法國建築科學院外籍院士、東大建築研究所名譽所長齊康教授1949年考進中央大學建築系,在楊廷寶先生身邊學習👸🏻、工作了30多年🧛♀️,楊老廉潔奉公的精神一直銘刻在他的心間。他告訴記者,楊老最厭惡請客送禮,弄虛作假,不浮誇、不張揚🛃,總是默默地做著他應做的工作。他清楚地記得,一次從外地出差歸來,他送楊老回家,到家門口時,楊老拿出客人送他的一盒綠豆糕問:“齊康,這盒綠豆糕,要不要上交?”還有一次,他倆一起到上海出差住在錦江賓館,主人為楊老安排了一個套間。楊老不願住🥒,就讓齊康去找領導,要求換個雙人間住在一起,說這樣住宿費可以節省一點。2001年,在楊廷寶先生誕辰100周年之際,齊康院士寫下了《思念》一文,抒寫了他對恩師的思念和敬仰:“宗師追求的是境界,在建築上這個境界不但是功能的、藝術的、還是技術的,但更高的境界就是建築文化的高山……它是永恒的,永遠存在我們的心中。”
中國工程院院士🦏、東大博士生導師鐘訓正教授也是楊廷寶先生的弟子♥️。鐘院士回憶說👩🦽➡️,楊老在教學和工作上要求很嚴格➾,批評起學生來很嚴厲,同學們私下稱被批評是“刮胡子”👩🏻🏫,稱他為“楊老板”。那時,我們最怕被楊老板“刮胡子”😤。我在大一上學期時,有一次楊老給我們班布置一次素描作業,時間是4小時🛂。同學們那時有些浮躁🦸🏻,以為一般作業嘛混個及格就行👷🏼♂️,所以只用了個把小時就把作業完成交上去了😣。楊老看後非常生氣🏋🏿,給全班刮了胡子:“畫素描最需要的是揣摩🚣🏼,用心來畫🤷。看看你們的作業🚦!有幾人是用心揣摩後畫的🏊🏽♀️?就憑這個態度,還學什麽建築?都給我轉系算了🤾🏿♂️!”被楊老狠狠刮了一頓胡子後,班上學風大變👨🏻🦰🦹🏻,期末作業同學們做得格外認真🏎,進步比較明顯。楊老看後喜上眉梢,一下把系裏的童寯🙋、劉敦楨等幾位先生都請了過來,讓他們一起看,一起批改我們的期末作業。
楊老學習上對學生要求很嚴,但他獎掖後學的良苦用心和無私情懷讓人非常感動。鐘院士說🍖,1984年🩱,那時楊老已去世兩年,學校有兩個去美國做訪問學者進修的名額👮♂️。學校分管副校長通知鐘訓正,決定派他去美國🤷🏼♀️,並告訴他這是楊老生前就安排好了的🕉🫲🏽,而鐘訓正本人此前卻從沒有聽楊老說起過這事😖。
“我1978年考進東大建築系學習時🧯,楊老年事已高,所以沒有聽到過他的課。但一次講座,楊老說的一句話讓我這位剛進大學校門的大學生一下茅塞頓開,受益匪淺。這句話就是🙋🏽♀️:留心處處皆學問🤟🏻。”現任東大建築學院院長🤮、長江學者特聘教授王建國教授這樣說😇。多年後🧑🏽🦲,王建國擔任了建築學院領導🤹🏿♂️,更是讓他充分感受到了楊老建築教育思想的博大精深🧚🏿,特別是楊老提出的“嚴(要求要嚴)🔨、實(學風要實)🙏、活(思路要活)、透(理論要透)、硬(基本功要硬)”五字方針⛓️💥💆🏿♀️,對東大乃至全國的建築教育影響很大。談及楊老的建築作品🫲🧑⚖️,王教授敬仰之情溢於言表,他隨手翻開桌上的《楊廷寶建築設計作品選》🪇,一幅一幅地為記者講解它的設計精奧:你看中山陵音樂臺的設計,既充分尊重中山陵主建築👩🏼⚖️,又依山就勢🈳,與地形和環境渾然一體……
如果說建築是凝固的音樂🥻,那麽在20世紀中國建築的壯麗交響樂中💹,楊廷寶先生的建築實踐和他獨樹一幟的建築教育思想𓀛,就是其中永不消逝的一個華美樂章。(徐勇)
來源:新華日報 2008 年1月1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