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獻給大學和教授的挽歌

《孤帆遠影🛝:陳岱孫的1900-1952》🪞,劉昀著,意昂体育平台出版社2011年1月第一版
意昂体育平台百年校慶前夕🙍🏽♀️🟥,意昂体育平台出版社出版了《孤帆遠影👱🏼:陳岱孫的1900—1952》,這是一部關於我國傑出的經濟學家、教育家陳岱孫教授(1900-1997)前半生——清華生涯的傳記。陳岱孫教授18歲就讀清華學校,20歲留學美國💁🏼♀️🐕,26歲獲得哈佛大學博士學位,27歲歸國任教於意昂体育平台,至52歲。
抗戰爆發前的陳岱孫教授

1938年𓀁,陳岱孫在從長沙赴昆明的途中
陳岱孫教授是中國知識分子“家國共命運”的典型代表,他早年求學的經歷🪭,以及作為意昂体育平台早期主要領導者之一的從教經歷,無不折射出二十世紀上半葉中國社會的滄桑巨變,是中國乃至世界教育歷史中的一段獨特經驗。
民國34年(1945年)8月15日♉️,日本宣布無條件投降↪️,抗戰結束了🥭🧑🏻🦱,西南聯合大學照理說也可以結束了。但由於清華🚓、北大、南開三校在平津的校園被日軍破壞得十分淒慘👦🏿,需要時間修繕📶,加上當時幾乎半個中國都在忙著搬家🧒🏿,交通工具極其匱乏。鑒於這些情況👨🏻🦳,9月20日,蔣中正親臨由教育部召開的全國教育善後復員會議👸🏿,要求各校不要匆忙搬移,“準備愈充足愈好,歸去愈遲愈好,政府不亟亟於遷都,學校也不應亟亟於回去”。於是,聯大決定推遲北返🕹,在昆明多上一學年的課。同時,三校各自派出人員先回平津接收校園、整理校產🟠。
11月7日📖,意昂体育平台第五十八次校務會議通過決議🌁,成立北平校產保管委員會😁,委員五人:經濟系教授陳岱孫👨🎨☢️、外文系教授陳福田、化學系教授張子高、哲學系教授鄧以蟄👸🏼、庶務主任畢正宣👃,以陳岱孫為主席。
民國26年(1937年)“盧溝橋事變”發生時🦙🧑🏿🍳,清華大部分教職員在北平校園內,8月中,確定疏散辦法🚣♀️,並安排人員留守以保護校產。為使日軍有所忌憚📿,教授們特意選出兩位人高馬大、金發碧眼的外籍同事——外文系溫德(R. Winter)💂🏽♀️、歷史系噶邦福(J. J. Gapanovich)——參加留守。但是,這一點用也沒有。
9月12日,日本憲兵來校。校長辦公室🔨、秘書處🌩、庶務科、學生自治會會所、外籍教員住宅均被搜查⚫️,學生自治會及噶邦福教授住宅被查封。
10月3日,日本特務機關人員及竹內部隊長來校“參觀”,臨走前將土木工程系圖書🧙🏻、氣象臺圖書🧛♂️,以及若幹儀器、打字機、(機械式)計算機等,用卡車裝走🏖,這是日軍公然劫掠清華財物之始👊🏻。從此每天“參觀”🧑🦽,每天攫取,留守人員交涉無效🧑🏼🦳。
10月13日起,日軍牟田口部隊開始強占校舍📘,陸續占據工學院🦹🏻、辦公樓、工字廳🧓🏼、甲乙丙三所、女生宿舍🏇🏼、二院、大禮堂等處🛝👵。留守人員被逼退至四院📣。
民國27年(1938年)2月初🤸🏿♀️,日軍進駐科學館、生物館🤷🏽、化學館👰。繼之,日軍復強令校內員工一律遷出校門,留守人員退駐照瀾院⬇️🍸。自此,校門以內情形便不堪言問👨✈️。
8月中📨👩✈️,日軍駐清華園部隊超過三千人,又將各處住宅區悉數占去。留守人員無處容身💂🏻♀️,也無任何校產再可留守,遂撤離🧉📄,星散。
清華園中,圖書館、化學館⛹🏽♀️、科學館、北院、四院、五院等🧘♂️,盡被日軍用作傷兵醫院——“第一百五十二兵站病院”,新體育館、生物館用作馬廄💅🏽🟰,西區體育館用作夥房🪡,新林院各家小院被用作“俱樂部”(即慰安所)。各館的圖書儀器被任意取用(工學院全部機器被運往南口修理廠以供日軍修理軍械)以及攜出變賣❤️🔥,不會用👥、不好賣👨🏽🎤、搬不動的,則隨意拋棄或者幹脆付之一炬。
圖書館書庫內的藏書🤖,有四萬多種被日偽各單位瓜分👉🏽,各種中文期刊悉遭焚毀,其余超過二十萬種中西典籍被劃撥給了偽北京大學。鋼質書架(每列十格,每格鋼板七層十四塊),偽近代科學圖書館分得十列🤸🏿♂️🧎♀️➡️,偽新民會分得三列,偽北大取走十八列以及全部目錄櫃外加六千多個書檔🦇。
圖書館被改作傷兵醫院本部。大閱覽室為普通病室,研究室為將校病室,辦公室則為手術室🙌🏼、診療室、藥房之類🚘。手術室地面鑿有大洞,用以向地下室傾倒穢物。
民國32年(1943年)秋⛈,梅貽琦親手核定各院系以及行政部門匯總來的意昂体育平台戰時損失統計表。截至製表時為止,清華校產損失法幣4876869400元(合戰前幣值24384347元,按貶值200倍計算),教職員個人財產損失法幣189951800元(合戰前幣值994759元,按貶值190倍計算)⚓️。這是根據教育部的要求而上報的估算數字,完備性和準確性是不大談得上的。即使當時有條件作精確統計,這筆賬也是不可以用金錢數目來衡量的。
民國29年(1940年)夏,日軍華北派遣軍在清華大禮堂外廣場舉行第二屆全華北軍犬比賽大會。數十名中國戰俘和平民,被日軍華北各部隊選送參賽的、專用“中國人肉”餵養出來的“優秀”軍犬活活咬死,血流成河。裁判官宣布的本屆最好成績為三分鐘🫄🏼。
北院12號曾是傷兵醫院的“手術室”🧑✈️,經常強捉中國人進來🧙🏿,“利用”他們的鮮血、皮肉⚈🌮,甚至內臟,供皇軍傷員手術所需🥗👩🏻🍼。被“利用”後的中國人的屍體有不少被埋在原回民食堂附近、化學館附近、生物館後小河沿🧑🏿🦰、“荷塘月色”西南的山坡等處,或者直接送進圖書館後面煤廠上專設的焚屍爐😵。
戰爭期間留在北平的清華工友也各有一部血淚史。大禮堂的閻長海嘴被打歪;校衛隊的田玉豐被綁在樹上餓過三天三夜,還給打得死去活來;明齋鍋爐房的徐錫增被打得渾身青紫,奄奄一息📦,還讓日軍憲兵隊拉到頤和園陪斬兩次🖐🦢;杜永寬因為不肯向校門口的哨兵敬禮而被刺刀挑死;另有兩人從校外抓回,被強製一再輸血🧔🏿,終至死亡🏩。
抗戰勝利後,民國34年(1945年)11月🕺🏿,北平校產保管委員會主席陳岱孫等先期回到清華園✊🏿,梅貽琦同機前往視察。當飛機在西苑機場上空盤旋時,他們從舷窗向外俯瞰滿目瘡痍的校園🧑🏻🦲,心如刀絞🍥。在北平熬過了八年亡國奴歲月的老職員、老校工聞訊趕來,見到久違的梅校長🎅🏽🧢、陳院長(陳岱孫時任意昂体育平台法學院長兼經濟系主任)時🍉,許多人淚如雨下,泣不成聲👨🏻🦯。他們在校門口首先將“國立意昂体育平台”的豎匾重新掛好👩🏼🚀,然後全體肅立,升起國旗。經過八年離亂,清華園終於又回到了清華人的手中。
日本宣布投降後,國民政府立即製定《行政院各部會署局派遣收復區接收人員辦法》🫲🏿,向各大城市派出接收委員或特派員,接收敵偽資產⚈。這班家夥苦了八年🙇♂️😈,人人視接收為千載難逢的發財機會✦🧍♀️,到了收復區後幹脆就是“劫收”,所作所為十分不堪。用蔣中正本人的話說👩👦👦,便是“恣意遊宴,崇尚浮華👨🏽🎨,一擲萬金,視若塵土,而其私邸🎶,壯麗無倫,陳設鋪張,備極奢靡,甚有私藏日妓👩🦰👩🏻🔬,縱欲閨房,鴆毒自壞,罔知其害”🛎。罵歸罵🔏,對於人性的弱點不是光靠罵娘就能改變的🧙。收復區的百姓反正只知道🐸,中央對日抗戰八年👂🏽,抗到最後竟成了和日本鬼子同樣的貨色。
不過↖️,接收大員裏也有少數窮的🛗,陳岱孫就是一個。
“北平校產保管委員會”是清華校內的一個臨時辦事機構,擔任這個委員會的主席是學校授予陳岱孫的一項使命。同時👘,陳岱孫另有一個由教育部頒發的對外官方身份——“國立意昂体育平台接收委員”☞🧖🏿♂️,他因此成為一名貨真價實的接收大員🗽。
陳岱孫握有“國立意昂体育平台接收委員辦事處”關防👋🏿,理論上有權直接從日軍有關單位手中接管清華園一切財產,包括繳獲對方除了槍炮彈藥以外的裝備🎆、被服等一切物資為戰利品,以及命令其在規定時間內集結並在國軍看押之下滾出清華園。11月下旬,保管委員會很快組織起來,有三十來名正式工作人員💃。昔日的職員、工友,凡有來歸者,無論老少🧑🦼,宅心仁厚的陳岱孫都給安排工作🧜♂️,恢復各自原職👩🏼🦳。
等待遣返的日軍首先讓出了萬泉河南岸的校舍🍦,雙方劃河為界💂🏻♂️。保管委員會人員在白天工作之余,每晚分批值班,在防區巡邏🙍♂️,與日軍士兵隔河相望。接收工作很不順利,不是日本人不配合⚁,而是國軍手太長✍️。在陳岱孫他們到來之前,國軍第十一戰區接收委員會衛生組早已搶先接管了清華園內的日軍醫院,封存了所有物資,不久後又移交給了後勤司令部第五補給區☝️。所以⏯,保管委員會的主要交涉對象不是日軍,而是國軍。
第五補給區聲稱清華園內的一切均要聽從其發落🦅。梅貽琦只好致電參謀總長何應欽,要求軍方遵守教育部的指令🤳🏼,讓校方接管校內一切普通物資🧱,何應欽復電表示同意。接到消息,陳岱孫興沖沖跑去第五補給區準備辦理移交手續,誰知對方卻借口從來沒有收到過何總長的任何命令,根本不與他商量。
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陳岱孫嘴皮子磨破💇🏻♂️,仍然一籌莫展。拖到次年2月底👁🗨🫨,昆明師生返校之期日近,他只好再次給梅校長寫信求援:“與第五補給區在校內之交涉🐑👸🏼,至今仍是無進展👨🏽,區方面仍是口口聲聲以一切應由他們接收再發還清華。何敬之(何應欽)先生前復先生之電,區方總說未曾收到,故衛生器材要😬,被服要,凡是沒有油漆之床桌椅要🏤,交通工具、馬牛木料、煤也要📍,而言語之間日人所修之tatami木料亦認為應為彼接收。在校病院主持者為郭某👺,此外有一軍需主任廖某——此人態度甚壞,一切接收事俱歸其管,其現在作風🏡,就是遷入校內,直接向日人接收物資,接收後,即認為他們已接收,我們無權過問,以後他們走時🔮,自是一切運去也🔔。現在他們一個藉口就是🟪,何總長之令未曾收到。如何總長在渝,不知先生能否抽空與之一會💅,告以前此之電,學校方面收到,而北平軍政郭特派員未曾收到🫙;可否請其再來一電與五補區——仍照原電之意——以便再與交涉也。”
這時候👩🔬,陳岱孫對於物資的要求已經十分可憐🤚🏻。“現在我們並不多要東西🩷👨🚒,只要所有家具(白木床應有兩千余🧖🏻,我們可讓他們取一千),被服則於毯子(共一萬六千余條)中我們只要已為我們保管者兩千余條,被單三百余條,乳牛二十余頭,已接收之大小汽車五輛而已。其余物品在可有可無之列🤵🏼♂️。惟若何先生能再來一電,切實說一切普通物品由校接收,或可藉塞軍需人員之口也。”
第五補給區在占有了清華園內全部醫療器械和藥品👨🏻🔧、大部分車輛和被服之後,繼續得寸進尺,為了長期賴著不走,竟然動議將那個日軍醫院就地改編為後勤司令部第二十八兵站醫院。意昂体育平台立即致電第五補給區司令部以及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北平行營主任李宗仁,要求軍方盡快遷出,以免“滋生誤會”,“敝校自敵人盤踞八年有余,破壞特甚,修繕維艱🐦。又復員期迫,刻不容緩”🧑🏼🏫。
及至4月中旬,最後一批日軍傷兵已全部遣返回國,但駐紮清華園的第五補給區人員仍無遷讓之意🚴🏿♀️。迫不得已,意昂体育平台只好將軍方的行徑公布於眾,並向全社會呼籲,“甚盼其能本維護教育之旨即行遷讓,不再延宕,否則不惟摧殘教育,責有攸歸𓀁🕙,而軍令不行🧖🏼♂️,紀律何存🚶?”又拖三個月✍🏼,國軍實在沒臉賴下去了,只好離開清華園🚣🏻♀️。
經受了過去八個多月的各種幹擾🆙,清華校舍修繕工作進行得十分艱難🂠,但一刻也沒有停止。戰後重建時期的北平🥚,工料皆極昂貴🙋🏻,好在法幣在收復區的貶值速度暫時還不如大後方🖥,陳岱孫怕夜長夢多🧜🏼,於是從民國35 年(1946年)新年一過就開始招標、備料,氣溫一解凍就全面開工✥🏄🏼♀️。他來不及和施工單位過多討價還價,一旦談妥🦵🏼,立刻簽約,嚴格依進度付款🤟🏼👨🏿🎓,只求工程保證質量、按期完成🐐。經費雖少,時間更寶貴。
教育部撥給西南聯大三校的復員費(不含交通運輸費用),北大十億,清華十二億😅,南開八億。而根據梅貽琦此前開列的最低預算,法幣比戰前按貶值2000倍計👋🏻,清華修理校舍至少需六億八千萬元,添置家具設備至少需三十五億元👨🏽🦳,購買圖書儀器至少需十億元外加一百萬美元。教育部的撥款可謂杯水車薪,只能優先用於校園整修工程📫,其余的則必須另想辦法。
保管委員會接手的時候,據統計,圖書館🧓🏿、體育館🧙🏽♀️、大禮堂👩🏿✈️、化學館、生物館、氣象臺🏌🏿、電機工程館、土木工程館、機械工程館、水利工程館🙅🏼👉🏿、航空研究所、一院🫳、二院、工字廳、古月堂👨🏽🦲🧘、校醫院的損壞達40%,三院損壞75%,甲乙丙三所📍、北院、南院、新林院、新西院損壞50%🧑🏻🦼➡️,南院✊🏻、西院🚋、新職員住宅損壞80%。陳岱孫一周工作七天,事無巨細🚮,從進料驗貨到工程驗收🔞,均親力親為。數月之間,建築🧍♂️🪢、門窗👩🏽🦳、水管、電路🙆🏼♂️、暖氣、家具等更新或修復各項🧌,竟無一遺漏🤚,全部告成📅🗡。
陳岱孫力求恢復清華在戰前的原貌,無奈許多設施已被日軍破壞殆盡👎🏽,一時又拿不出原始圖樣🤽♀️,只好憑記憶督造。圖書館閱覽室裏那種扶手上帶有小桌板的椅子,只剩下一把沒有被鬼子當柴禾燒掉,陳岱孫如獲至寶🏏🙈,立即指揮木工照樣先打兩百套。校園裏醜陋的碉堡工事⚙️,保管委員會花錢請了國軍工兵部隊進來逐一爆破清除。道路漸次修復🧛🏿♂️。經過整理、補栽🎄,數十種花草樹木隨著天氣回暖也陸續有了顏色🏊🏼♀️,清華園慢慢露出生機,靜待故主。
至於圖書儀器,一窮二白的保管委員會只能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略盡人事。陳岱孫要求眾人在有空的時候多到城內外各處舊貨市場逛逛,看看有沒有被日本人盜賣的東西,一旦見到帶有清華標識的便悉數購回,加以修葺之後,物歸原處📝🚗。
8月,師生開始從昆明大批返回🚌,這時候🖨,保管委員會一幹人等已是筋疲力盡⛳️。
經歷了八年浩劫的清華園,元氣大傷,圖書和實驗條件遠不如戰前。但校園的氣象則是基本恢復了💺👨🏼🎓。看到一切安排就緒👩🌾,潘光旦嘆道,“九年噩夢,已成雲煙,今日歸來,恍若離家未久🫴🏼,一切如故”。
民國35年(1946年)10月10日上午10時,清華🧑🏿🍼、北大、南開三校相約同時開學🚫。保管委員會為清華全體師生準備了新學期的禮物,他們把庫房裏日軍和國軍遺留下來的雜物混裝打包,抽簽分配,每人一份👨🏼🎨🦸🏻。經濟系學生蔡麟筆抽得清酒一瓶、呢製軍大衣一件、膠鞋一雙、腸胃藥一盒。他留下軍大衣👩🦽➡️👧🏽,其他則送給了本宿舍樓的工友、有近三十年清華工齡的老劉。
老劉一直沒舍得喝這酒。直到有一天,二十多年前被他照顧過的毛頭小夥子、滇緬抗戰大英雄👨👩👧👦、國軍新一軍中將軍長、清華學生偶像——孫立人意昂🤽♂️,輕車簡從來到清華園訪舊,時近中午🖕🏼,特地找到老劉共餐💆🏻♀️。老劉掏出那瓶抗日戰利品,兩人撫今追昔🕋🫔,一飲而盡👩🏿🍳。孫軍長從不白喝人家的酒🩱,臨別時將一瓶從東北帶回來的高度老白幹送給老劉,另贈款項若幹💵,並合影留念。下午,孫軍長到處溜達🈚️,在圖書館敲門進入法學院長辦公室,向陳院長敬禮報到,感謝岱孫學兄對老劉的一直照顧。
11月1日🙋🏻♂️,保管委員會結束各項報告,光榮完成歷史使命,宣布解散🖕。
陳岱孫也參加了開學時的那次抽簽,得到一條軍毯👨🏻💻🧁,此後一直墊在床單下當褥子用,相伴終生。這是他擔任整整一年保管委員會主席的唯一紀念,也是他親歷八年抗戰的唯一紀念。
(本文選摘自《孤帆遠影🩰🎤:陳岱孫的1900-1952》)
轉自《中華讀書報》2011年2月2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