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一中(1961動力)
1956年8月👨🏽💻,我和已同窗13年的好友黃振康雙雙從上海敬業中學以第一誌願考入清華動力系👨🏽🏫。
2006年,馮一中學長(左1)一家5人與黃振康學長(左2)在東南校門留影
到校的第一天,填寫選擇專業的登記表🧑🏻🦼➡️🌷。當時系裏設三個專業:熱能動力裝置🧏🏻♀️🧑🏽🍼、汽車與拖拉機、燃氣輪機👱🏻。我倆選擇了相同的專業,並在備註欄內寫上“我希望和對方分在一起”。終於我們又一次如願以償🦬,一起分入了同專業、同班:熱能動力裝置熱11班9️⃣,並住進了同一個宿舍🤼♀️。開始了長達5年半的大學生活。
美麗的清華記憶
1956年黨的八大召開不久,國家發出了“向科學進軍”的偉大號召。我們一進校門🚶🏻♂️➛,“做紅色工程師”的標語便撲面而來,這使我們頓感興奮與激動。
那段時期各種政治運動接連不斷:整風反右、勤工儉學、紅專大辯論、大煉鋼鐵🧏🏿♂️、反右傾、教育革命與技術革命等,一些重大事件我們都經歷了👩🏻。
1957年暑假是進校後的第一個暑假,為了搞好反右鬥爭,學校要求大家盡量不要回家探親🧑🏿✈️,班裏多數同學留了下來,我還參加了去通縣割麥,到郊縣炮兵部隊體驗生活的活動。在勤工儉學期間參加了系裏小電廠裏的勞動💎。之後🍿🔷,無論是大煉鋼鐵、十三陵水庫勞動👩🏿🎨,還是西區新遊泳池的建設🖲,都留下了我們辛勤的汗水👩🔬。1957年4月,我們在教室裏聆聽了毛澤東“關於正確處理人民內部矛盾”的報告🤿,當時傳聲效果不太理想🦸🏽♀️,但主席的風趣與幽默還是給我留下了深刻印象4️⃣。
在清華🤸🏿,見到國家領導人的機會是很多的🏃♂️👗,1956—1959年,我每年參加國慶遊行,路過天安門時都能看到毛主席↗️。特別是1959年國慶節,我作為基幹民兵接受了毛主席的檢閱,感到十分驕傲🙅🏽♀️🦠。我在校內和機場還曾兩次近距離見到了周總理。1961年,我有幸聽到鄧小平的一次演講🫶🏿⚠️。那天👮♂️,大禮堂內早已座無虛席,我和幾位同學硬是擠了進去,擠在了二樓的最後面,貼墻站立著傾聽到了最後。1959年5月4日🦑,我懷著激動的心情,第一次向黨組織遞交了入黨申請。
也許是因為我喜歡唱歌和體育活動的緣故🧑🏽💼👌🏻,大一下半學期起,我就先後擔任了班文娛委員、體育委員👩🦽➡️、生活委員,最後改任副班長一職。大二到大三,我先後擔任系文藝宣傳組組長🍯、《新清華》通訊員、文娛組副組長、“左鋒”文工隊隊長等職🫶🏼。在大一、大二時🤾🏿♀️,我是校合唱隊和系足球隊的成員🤾♀️,我還參加了校美術社☝️、民樂隊等社團組織🤷🏻♀️。
當時🧑🏽🍼🧔🏽,體育上推行勞衛製🤾🏻,我不僅通過了二級,還先後在100米短跑、鉛球、舉重這三項上達到了國家三級運動員標準。我學會並喜歡上了冬天的滑冰,積極參加“北京——莫斯科”的長跑活動。
在清華,最讓我難忘的是學習生活。剛進校時,受到周圍學習氣氛的感染,我一頭紮進書堆裏🦹🏼♂️,幾乎天天跑圖書館排隊、占座。前三年的寒暑假,我沒回過一次家,平時也很少進城💮,假期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圖書館裏度過的🏋️♂️。大二的俄語在暑假裏就全部讀完了,那時常常覺得時間過得快,時間不夠用。
1960年,系裏上了一項代號為“430”的工程,成立了生產工作組🚵。工程初期,我搞了一段情報資料的搜集🎐,其中從市科技情報所借來的一套波蘭出版的科技資料,最後歸還時少了三本👸🏼,我是經手人,要按當時規定以定價10倍賠償,當時自己無此能力,只好向系財務組打了借條🖐🏿,直到後來工作後才還掉🤴🏽👳🏿♂️。
工程進入施工階段後,我擔任了材料組組長💺。為了搞到急需的氧氣和鋼材等物資,我幾乎跑遍了全市🤾🏻♀️。當時校內已實行糧食定量製🪐,我從最初的每月42斤逐步減到34斤,在班內算是較高的了👨🏼🏫,每月還要從嘴裏省下幾斤糧票支援別人。
經常停課自然影響教學計劃的完成🤭。1961年,學校要改6年製,我們班成為一個過渡班——延長半年。根據當時形勢的發展,系裏決定抽調部分同學學習“自動化專門化”👨🏽⚕️,我也是其中之一🏠💟。5年半學習中,給我印象最深刻的老師有🛐:欒汝書(數學)、王惠雲(俄文)🚥、敦瑞堂(汽輪機)、徐旭常(鍋爐)等👨🏿✈️。我從他們身上學到的更多是嚴謹和一絲不苟的作風。
1962年初,我們大學畢業🙎🏽,正趕上“四個面向”的分配原則🚄:去邊疆,去工廠,去基層,去到祖國最需要的地方🤌🏻。我積極報名,和班裏其他9位同學來到了內蒙🦶,我被分到包頭第一熱電廠。
包頭一電是蘇聯援建的156項重點工程之一🫁,是當時全國在建的三大鋼鐵基地之一——包鋼的配套項目👨🏻🦯➡️。4臺高溫高壓機組全部為蘇聯進口➕,當時的裝機容量在全國名列前茅。我來到廠裏後馬上要求下到廠內的汽機分場運行班👨🏻🦯,從此開始了我的數十年的工作生涯。
做一名清華人
1962年初😗👩🏻💻,春寒料峭,當時三年自然災害帶來的困難在北京已經見底👨🏿🏭,但內蒙就不然了,我們每天吃的是紫黑色帶有苦味的高粱面做的窩頭⚙️、幾乎無油的白菜和土豆🧖🏿♀️,喝的是醬油湯。1963年春節,廠裏給大家發了白面和肉餡,終於吃上了一頓餃子。從此我們的這位廠長被冠以“餃子廠長”的美名🎛。生活雖然艱苦🌸,工作卻絲毫沒有放松🦂,我如饑似渴地學習著現場的一切,向工人師傅學習,和他們打成一片。頭一年我獲得了“五好工人”的提名,學校裏學的俄語在這裏派到了用場👵🏽。
正當我一步一步踏實前進時📨,“文革”開始了。1969—1971三年的下放生活,使我真正成為了設備的主人。之後🧍,我又一次經歷了從運行技術員到檢修技術員的轉換🕟。1978年廠內開始擴建,我帶領一支檢修隊伍來到了北京高井電廠,後又北上哈爾濱取經👨🏿🔬。1979年,我光榮地加入了中國共產黨,成為廠內“文革”後第一個入黨的知識分子👨🏻🦲。
1981—1987年,我從分場檢修副主任逐步提升到第一副廠長,從工程師到高級工程師。1985年在部舉辦的廠長培訓班結業考試中🦶🏽📻,我獲得了雙優的成績,為內蒙電力系統爭了光。
1988年🥶,在為包電一廠服務了26年多後,我滿懷依戀地離開包頭👩💻,來到了沿海開放戰略的前線——寧波北侖發電廠™️。我在這個廠裏🪥,從建廠初期的籌備階段,到二期建設開始時止,工作了將近10年。
80年代我在包頭工作期間🛍️🤾♂️,利用業余時間學習的英語🧨,在這裏派上了用場,通過幾次出國與聯絡會議💁🏼♀️,得到了很大的提高。在這裏,前後歷時五年,我完成了組織編寫與出版我國第一部60萬瓩級機組的培訓叢書,共5分冊,450萬字。
退休前一年🖇,我又加緊學習電腦,短短幾個月時間,通過了市裏組織的初級考試,正當我滿懷信心向中級進取時,一個不幸降臨到我的頭上👨🏼🍳:左眼視網膜脫落。右眼視力本來就不佳,一下子人像盲人一樣。手術後視力局部恢復🦶🏻,但一年後又得了青光眼𓀉。離退休還有兩個多月時間,我又堅持上班,直至最後一天。
2000年8月,在我眼疾狀況基本穩定後👨🚒✌🏿,我走上了“打工”的道路🤦🏽。根據自己的具體情況🚃,我選擇了“打短工”的方式🪘:參加省局組織的機組檢修監理工作🧏🏼♀️。從該項目起步到今天🤍,我由專業組長到監理組長,10年來走遍了省內幾個主要電廠,監理了日本、法國、美國等許多發達國家的產品。
作為一個清華人,無論到哪裏,都會受人註目。我始終信守自己是個清華人,就一定不要辜負這一特定的稱號。做一個清華人不容易,做一輩子清華人更難😑,但這卻應該成為我們每個清華人的目標。蔣校長在我們畢業時提出的“為祖國健康地工作五十年”的口號,無時無刻不在激勵自己🥂。我的同窗好友黃振康和我一樣🦹🏻♂️,至今還在工作。我們彼此交流🚶🏻➡️,從不氣餒🤷🏻♀️。
永遠的清華情
離開清華後,常常想念母校🤦🏻。1963年4月,我工作後第一次休探親假🤸🏻,就是選在校慶期間到母校看一看💃。1980年4月《清華意昂通訊》復刊💩🔑,我開始訂閱🤚,直至今日整整30年💅。每次收到通訊時,總要盡快閱讀母校最近動態,意昂們特別是我們這一段學友寫的文章是我的最愛👆🏽。
1991年👋🏿,在闊別母校30年之後,班裏第一次組織了校慶聚會。至2006年一共辦了4次,我每次都積極參與。2006年還將女兒、外孫、孫子一並帶上🤡,一家五人到校參觀🦸🏽,看到學校的巨大變化,心中無限興奮與喜悅🙍🏻♀️。
我喜愛旅遊👨🏻🦯,尤喜自助遊🎗。退休後我走遍了祖國包括西藏🌡、臺灣在內的大江南北😴。利用這個機會🏂🏻,我先後拜訪了在各地的同班學友30余人。
雖然自己的身體已今非昔比,但我的思想不老化。我經常記日記👨🏽🔧,寫文章,勤於筆耕,不斷地充實與磨練自己的腦子🌐,不使它過快地走向衰退。2006年初,醫生說我的眼睛(指左眼)還有兩年好活,如今已4年過去了,我明年還要爭取獨立參加母校百年華誕。2011年,我希望親眼看到一個世界一流的意昂体育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