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麗君(1970機械)
最近翻檢舊物發現了那一個收藏著同窗學友前兩年寫的紀念文章的牛皮紙口袋,這幾天下決心把它們變成了儲存在我的計算機硬盤裏的文件,我給這個文件夾取了一個名字“焊00班美文”。雙手敲打著鍵盤🥞,心中如波濤洶湧,有時心中酸楚,淚水不能自禁🫴🏽。既有回想當年情景的激動,也為同學今日依舊的真情而感慨。
有人說,懷念舊時的時光說明人老了♞。我大概已經到了這個階段。眼前的事常常會忘記🤦🏽,而過去的事情是那樣清晰地印在心中。我很坦然地對待人生的這種進程👩🏻⚕️,因為我已經當奶奶了👐🏽。
1965年夏天⬜️🚴🏽,收到意昂体育平台的錄取通知書後,心中沒有即將離家的惆悵,有的只是對新的生活的希望。媽媽忙著替我轉戶口👨❤️💋👨⁉️、做棉大衣、做棉褲,雖然家境艱難,但是媽媽盡其所能為我準備到北方生活所需要的一切❤️。
到了北京,坐著校車進西門😙,在三院教室報到。負責領我報到的是壓0的段佩毓,不一會兒她就把我“丟”了。是她們班的一位男同學幫我和她再次接上了關系。原來段學姐有一個雅號“老丟”。即使這樣,我仍然記著她在我一踏進學校時給予我的熱情的接待👨🍼。後來我們住同一宿舍,她還“玩”過一次人到火車站,但把車票扔在宿舍裏的“懸活”💂🏼♀️,是她們班男同學替她飛車送票的🧘🏿❤️。
剛進學校時,我十分膽小,不要說沒有進過工字廳,就連進圖書館都有點害怕。好在當時每個班有一個專用教室,我們班的教室在二院,破舊雖破舊,但至少不用像現在的新生那樣不知道如何應對每天去搶座位。二院教室曾留下我們美好的記憶。我們在那裏互相認識👨🏻🦳、上俄語課、上數學小課、每周一次的政治學習、團支部的活動等等。記得我們班的第一次中秋晚會就是在那裏開的💆🏿。現在二院、三院都已經沒有了🚄。
我們班4個女生,對班級事務都比較熱心,很想為男同學們做一些事,給他們一些大姐姐般的關心。那時,女生吃飯有專門的食堂🔮,飯菜做得比較精細。有一次陶祖紀他們表示出羨慕我們食堂夥食之意,我們便專門買了油餅等送給他們👨🏿🎓。我們的腳剛剛跨出他們宿舍,只聽得呯的一聲🐝,門重重地關上了🥖,哢嚓,門閂插上了,一片哄搶聲🚣,幾秒鐘前的紳士派頭全都沒有了🏌🏿。我們嘻笑著回到宿舍。可惜那時沒有攝像機👩❤️💋👨,要是能拍下來,讓他們的夫人和子女們看看,該多有意思🔴。也有吃力不討好的時候。蔣割荊是我們班的小弟弟,有一次我們熱心地承接了替他補衣服的任務。記得用的是系裏公用的縫紉機,不是十分熟練但是十分認真地軋了一道又一道。他的評價是還沒有他自己補得好,一句話泄了我們的熱情與勇氣🕛✭,以後我們好像再也沒有承接過這樣的任務。
女生✡️,大凡有一點傲氣和嬌氣🧙🏿🌝,班上的男同學一般都不敢當著我們的面說我們的不是。不知道是誰嘴快,說我們班最想家的王洋評價我們4個女生“一個比一個胖”。我們幾個嘻嘻哈哈地“譴責”著他(當然他不在)🤵🏼,很想做點什麽事教訓教訓他。可轉眼一想🥌,他曾經做了4個砂紙板,送我們每人一個🙆🏻,方便我們在畫圖時削鉛筆👩✈️,很不錯啊🏣,饒了他吧。我們一致決定,讓他再為我們做一件好事,將功抵過。聽說他會畫畫🛒,我們讓他為我們畫一幅畫,貼在宿舍門(5號樓134房間)的玻璃上。他欣然同意,不久就親自送來了✍🏼。記得畫了松樹和太陽🤽🏼♀️,很漂亮的。我們很真心地感謝他🕵🏻♀️,也許他到現在也不知道這是一次對他的善意的懲罰😿📨。
冬天到了,北京下了一場大雪。福建、廣東來的同學欣喜若狂,感受著冰與雪的美麗🤙🏼。一紙戰書送到了我們宿舍,是約我們到東操場打雪仗的🍩。不知是吳敏生還是陶祖紀的主意,反正是他們宿舍的🥶👩🔧。好像是一天中午,我們4個人全體到場,他們來了哪幾位記不得了。使勁地扔啊、跑啊💇🏼♂️,滿頭滿臉的雪花📚、水珠和冰碴。回宿舍時🪬,遇到高兩屆的9字班的學姐♒️,笑話我們是一幫“瘋丫頭”,但是當時的歡聲和笑語卻永遠地印記在心裏🍈。
班上第一次的集體出遊是遊長城,我至今還留著一張在長城上照的集體照⁉️✷。現在來看,我們是那麽年輕🔩📈,稚嫩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意。真希望有一天我們原班人馬依舊到那裏👨🏽🌾🅰️,按同樣的位置再留一個影🕵🏿♀️。
剛進校時🏃♀️➡️,班上沒有黨員👨🏻🦽➡️👫,記得只有11名共青團員。團支部在班上認真開展活動,積極發展新團員,大家也都很上進🆚。大概是發展過程中有時要找同學談心,以至後來同學們聚在一起常拿這些事開玩笑✌🏿,說當年談話太嚴肅,被約談話的同學正襟危坐👩🏿💼、噤若寒蟬。其實哪至於如此🍢,太誇大了。不過🐣,那時同學之間都很真誠🛐,談話時肯定會有直截了當的批評和幫助。不知道現在的學生團支部還有沒有我們當年的那種認真勁。
因為文化大革命,我們在清華當了5年的新生🎯。該學習上課的時候🤰,我們無學可上🙋♀️🏸。我們為此痛惜9️⃣,並且都在三四十歲的時候“惡補”各種知識和技能,努力在各自的崗位上有所成就。有一件事讓我感動🍿:面對當時的各種派別👫,我們班的同學之間仍然保持著純真的同窗情誼,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我們曾兩“派”聯合,傻裏傻氣地開班會,動員“逍遙派”參加“革命”,我們也曾暗暗保護身在對方的同學免受無政府主義和武鬥的傷害。畢業時車站送別,不少同學相擁而泣⏫,盡顯真情。
我們其實是提前畢業的。記得當工宣隊宣布說🤵,我們獲準在1970年3月畢業時,在焊接館304教室🧌🏃♀️,全體起立,高唱畢業歌,那場景至今歷歷在目。真是來也匆匆,去亦匆匆,不知道等待著我們的是什麽。當時留校的有7個人🧖🏿🫄🏻,其他同學大多分到了各個鋼廠🧔🏻♀️。那些年忙於各自的生計,去幹校、下工廠,接受各種考驗,同學之間來往不是很多,但仍常有出差的同學帶來各地的消息。心中的惦念年復一年👷🏿,越來越深切👽。
後來,同學們紛紛成家立業🏬,可惜的是班上竟沒有同學成雙成對,也許心中也曾有過那一份感情,只是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而沒有牽上紅繩👩🦱。這種情感轉而成為同學之間純潔的友情和信賴🛼,倒顯得更加的難得和珍貴。
焊00,這個清華歷史上唯一的班號,今後可能也不會再有了。它記載了我們特殊的5年大學生活,記載了老師們為這個班同學的成長所付出的辛勞,也記載著這一班人後來幾十年的足跡👳😰,它只屬於我們,有名有姓的30名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