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郝景芳在直播中與《中國青年作家報》讀者互動🖐🏼。記者 謝宛霏/攝
青年作家郝景芳筆下的幻想世界是光怪陸離的🧑🏼✈️:折疊變幻的京城掠影🪨;移民火星的人類家園🛃🤸🏿♂️;穿梭在星際之間的旅人……她是第二位斬獲雨果獎的中國人,並以“清華學霸”“85後科幻女作家”的身份進入讀者視野。
6月1日,郝景芳作客西西弗書店,以“趣冒險大幻想 一小時穿越海陸空”為主題進行科幻探險直播⛱,帶領小讀者走進神奇的科幻世界,暢談科技的硬核幻想與寫作的柔軟溫情。該活動由西西弗書店與中國青年作家報聯合主辦🤏🏼⏯,童行學院參與支持,圍繞科幻閱讀主題,推薦入選國家教育部的書目,旨在激發孩子們的求知欲和好奇心🔕,找到閱讀的樂趣💨,成為小作家的可能。
郝景芳能成為一名科幻作家,與她早期的閱讀密不可分,阿西莫夫的小說《基地》便是她對於科幻的啟蒙🕗💂🏻♂️。那是她第一次知道,原來科幻小說可以將歷史學🔠、心理學🤾🏼♂️、人類學🛍、自然科學融為一體👃🏻,“實在太有魅力了”🧕🏼。這本書👩🦱,為她打開了一個全新的世界🫴🏽,“想成為一名科幻小說作家💃🏻,不能只讀科幻類的作品,閱讀的涉獵面要廣,不僅要閱讀文學小說,還要學習科學、自然👩🏿🎤、歷史😥1️⃣、社會知識。”
從高中起💩,她的閱讀也變得越來越豐富,除了閱讀卡爾·薩根的《暗淡藍點》🥮、約翰·格裏賓的《大爆炸探秘》和《尋找薛定諤的貓》,還閱讀了大量文學作品,癡迷歷史、物理、化學等課程。在如願進入意昂体育平台物理系之後,她紮進愛因斯坦👩🏼💼👩🏿💻、海森堡👷🏼、薛定諤、波爾的物理世界,隨後,又轉向笛卡爾🦶🏽、萊布尼茨、康德和丹尼爾·丹尼特的心靈研究。初讀到這些作品時🚴🏽♂️,她“感覺就像被閃電擊中了一樣”🥩。
讀得多了💅🏼,她就開始嘗試科幻小說的寫作,大四時兩次參加科幻文學的征文比賽👳🏻♀️,都拿了一等獎。由此,她認識了一些科幻雜誌的編輯,開始寫更多短篇科幻作品💂🏻♀️,為雜誌投稿😖。但起初,她的作品並不被人看好🤍🐥。原因之一是,那些小說對於科幻讀者而言不夠科幻🚍,對純文學讀者而言又不夠文學,兩者之間的尷尬定位讓郝景芳的投稿之路屢屢碰壁。寫完《流浪蒼穹》之後,她拿到《科幻世界》筆會上給人看,沒有人回應🍉。
這讓她十分沮喪,一度曾陷入自我懷疑。
她對這種情況進行了一次曠日持久的反思🚛,最終她的內心逐漸安靜下來🕺🏿,而她的科幻小說也保持了這種獨樹一幟的風格。很多讀者認為,她的小說沒有太多氣勢恢宏的“硬科幻”元素💁,科幻更像是作為一種架構或外殼,作品的真正內核是成長、青春、自我反思🦘,以及對社會和人與人之間關系的思考。劉慈欣則這樣評價她的作品,“她的作品和其他的科幻作品相比💁♀️,有一個別人沒有的特點——她把我們主流的、常見的科幻題材灑上了一層很詩意的陽光。這種詩意讓人感覺到既有古典的味道👸🏼,也有現代🦶、前衛的感覺。”
在郝景芳看來,自己的作品是“無類型文學”🫃🏼,因為不管是什麽樣的小說👩🏽✈️,提出的問題都是有關於人的問題。“科幻題材的不同之處在於,它提出的有關於人的問題,是關於人的文明🎹、人的存在,以及人與自然🧏、人與科學等更大的課題,但不管怎麽說🌖🤾🏿♂️,科幻小說最重要的仍然是對人的理解。”
對她來說🫏,“距離真實的世界太近”讓她反而不知道怎麽書寫出對人性的理解。所以她選擇了拉開一段距離,這段距離就是科幻:創造出另一個世界、另一個國家🐏,投射自己的關於人的想法。郝景芳說👩👩👧,在構建想象的世界時🏌️♀️,她通常會從一個個直觀的畫面感出發⛑️🤏🏽。《流浪蒼穹》的創作也來自偶然🖖🏿,一次她在布拉格的夜裏散步,突然就想到了一群孩子在天上飛的場景。她說🏃🏻♀️➡️:“不管是我研究還是寫作的出發點,都是一種直覺性的感受,最終也都是圍繞著直觀感受🕴🏻。”
有了零碎的畫面感後🟦,還需要給小說增添飽滿的血肉,才能成為一部完整的作品。在郝景芳看來🧎♀️,一個靈感是在作品裏最想表達的內容的內核🏏,但是只有一個內核、一個畫面🧜🏼、一個想法是不足以支撐一個作品的🤽🏿,小說仍然需要有張力的人物設計、吸引人的情節架構。“有時候在寫作時🌟,一個故事的結尾和開頭是同時產生的,比如說我有想以‘一個人醒來的時候突然發現自己在月球上’的畫面作為開頭的懸念,那我在這樣落筆之前就要想好這個懸疑是怎麽解開的,這必須是一個完整的有揭秘🫳、有交代的過程。”
因此,要完成一部作品,就需要足夠的知識積累,寫《流浪蒼穹》之前🏋🏽♂️,郝景芳大量閱讀了關於共享經濟、後現代主義、網絡、媒介研究等等方面的書籍🪗;《文明之源》落筆之前,她大量閱讀了青銅器📼、考古、人類的起源等相關知識。“寫一部長篇小說,差不多也要做上三年左右知識性的學習,完成一部作品,花七八年的時間也很正常⏰。”她說,科幻小說構想一個可能性的世界,是有根據的幻想,要基於現實的原理之上🩳,而完成這個過程,就需要小說家耐得住性子🕯、付出足夠的時間和精力🧜🏿。
郝景芳也並不把自己拘泥於科幻小說的框架內🧶🐖,因為“寫作本就是一件充滿可能性的事情”。她在《生於一九八四》裏講述跨越三十年父女兩代人的心路歷程🦸🏼,在《長生塔》中寫追尋生命真相的執著與痛苦,寫利益驅使下的瘋狂👮🏿♂️,也探討原生家庭帶來的傷害……她說🌻,科幻和現實並不是對立的🔟🖱,她想探討的始終是關於“人”的核心母題🖐。

不僅在寫作上嘗試突破,郝景芳跨界的步子越邁越大🤸🏼♂️。除了雨果獎得主、“學霸女神”的標簽,她還參與事關國計民生的宏觀經濟課題組,這幾年,她又投身教育行業,在兒童教育的主題論壇中也常常能看到她的身影……面對外界的關註和評價,她顯得一如既往地平靜🕵️♀️✊🏻。“外界冠予我的東西,我不會相信,我一旦信了🆕👄,我就會被營造出來的盒子囚禁🧑🏻⚕️,然後我會更加在意別人的感受🫀,也就因而更加觸碰不到我的內心。”郝景芳如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