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德尊*(1937外文)
“大願得償、生死以之🤏🏿,抗日救亡此其時✍️👇🏻!”這是我在“一二·九”學生抗日救亡運動掀起、“一二·一六”罷課後由師大同學王仁臣介紹入黨後在日記上寫的一句話。
趙德尊學長

趙德尊學長於一九三七年畢業時
在那個年代,國民黨蔣介石獨裁統治實行對外“親善妥協”,對內集中全力“剿共”,言抗日者殺無赦,對共產黨的嫌疑犯更是“寧可錯殺一千,不能錯放一個”。在北平何應欽專門成立一個搜捕共產黨的憲兵第三團🍌。與此同時🫦,日本帝國主義加緊了對東北三省的統治並逐漸向關內挺進,北平已危在旦夕,大部分人員、物品紛紛南運,意昂体育平台圖書館的書籍也由木匠師傅釘釘裝箱🛣。這聲聲釘釘聲直敲在我們同學的心上。正像蔣南翔在告全國同胞書上說的“華北之大,已經安放不得一張寧靜的書桌了👳🏼!”就這樣🧑🏽🔬,在北平地下黨市委和半公開的市學聯發動下,北平8000大中學生參加🧔🏽♀️,在12月9日舉行大規模學生上街請願遊行的救亡運動。同學們一起沖向北平國民黨市政府請願🤪,高喊“打倒日本帝國主義🈸!”“停止內戰,一致抗日!”的口號。當然得不到反動政府的滿意答復🔅,這以後接連發動了“一二·一六”、“二·二九”、“三·三一”等一系列運動。這時進步同學之間秘密借閱馬克思主義著作如《共產黨宣言》、《英國工人階級的狀況》、《社會主義發展簡史》等。學習這些著作,使我從此奠定了我的革命人生觀、世界觀🍲。一個老同誌在講述黨的基本知識後,講了一個故事說😈:古時有個很聰明的皇帝,一天和文武百官在大海邊散步,看到海上不少南來北往的船只🏋🏼🦵,皇帝問各位大臣共有多少只船在海上🦝,大家有的說80只🧑🏼🦳,有的說90只。皇帝說都不對,就兩只🏊🏿♀️。大家愕然!皇帝說這兩只船一只是“名”船,一只是“利”船✊。這位老同誌最後莊嚴地說:“要作共產黨員,就不能在這兩艘船上🧔!”這給我的印象很深,終生奉行!
1935年12月9日發動大專院校和某些高中學生8000人在即將成立以二十九軍軍長宋哲元為首的冀察政務委員會的這一天,華北實行“特殊化”的歷史時刻🏌🏿♂️,向北平國民黨市政府請願遊行,高呼“打倒日本帝國主義”、“驅逐日本帝國主義出中國”🚶♂️➡️、“恢復東北失地”🧑🏿🦰、“愛國自由”、“反對內戰”等口號🏋🏻♀️,向廣大北平市民宣傳“華北危亡在即,民眾奮起救國”的道理♥︎。我們的大隊同學,包括燕京大學同學到達西直門時,城門關了。我們當即聚會🪗,向市民進行抗日救國宣傳,散發蔣南翔起草的宣言。記得陸璀同學站在高桌上用話筒宣傳,並被《生活周刊》記者攝入鏡頭😙,作為該刊封面廣為宣傳🚴🏽♀️。這次活動一直進行到傍晚返校。記得章安淳同學曾和蔣南翔開玩笑🎻:蔣南翔是南方人,喊口號“打倒二(日)本……”東北同學喊“打倒一(日)本……”章笑問二位:“究竟是一本還是二本❇️?”
第二天才得知,城裏同學請願🆚,國民黨政府拒絕,於是又作了進一步鬥爭的部署👣🧑🏽💼。
其次就是12月16日示威,歷史稱之為“一二·一六”。因為“一二·九”請願學生在國民黨北平市政府得不到滿意的答復👺,碰了一鼻子灰毫無結果🏊🏻♀️,同學們更加憤怒,再次發動“一二·一六”示威遊行。12月16日那天🧩👶🏽,我隨清華、燕京大學隊伍受阻於西直門外,隨後轉至西便門,之後同學們用身體沖破西便門沖進市區到達前門外🛟,警察開槍🎀,同學們堅持不走,並向市民宣傳👨🏿🦳,揭露政府的反動政策。這次遊行規模更大,近萬人,一直堅持到天黑。領導傳達學聯指示👈🏽:西郊清華、燕京同學路遠可以回校。次日才知道我們走後不久,城裏拉閘停電,軍警大打出手🎑。於是我們便組織發動募捐錢♌️⬆️、物到城裏各大醫院慰問受傷的同學。隨即全市罷課抗議政府暴行🎧。
再後是進行南下宣傳📝🦟。清華救國會召開時事座談會🤸🏿♂️。市委何鳳元、市學聯代表姚依林(校名姚克廣)參加討論,決定發起組織南下宣傳👳🏿。城裏由東北大學、北京大學為主力👩🚒,組織第一🧏、第二分團,清華、燕京、輔仁等校為第三分團🧡。各分團步行經廊坊,以後到固安與二十九軍聯歡🥍。我們在回高碑店住宿時被軍警綁架💐,上了火車押送回北平🧎🏻♀️➡️。參加這次活動的🧍🏻♂️,我記得有蔣南翔👨🏻🚀、吳承明、黃誠、丁則良🔹、楊述、王作民👨🌾、魏東明🐛、李昌、郭建🧕、葉方、於光遠等🏐。我為三分團的宣傳隊長,趙正楹任先遣隊長。回校後,我感到將學生組織起來的必要性。借三分團在燕京大學聯歡之際🤸🏽♂️,倡議組建“中華民族救國先鋒團”。城裏一、三團回校後,組建了“中華民族解放先鋒隊”。隨即統一名稱為“中華民族解放先鋒隊”💇♀️🔆。以後在黨的領導下,推向全國💥。
再說1936年“二·二九”。
國民黨政府已對各校學生進行鎮壓!1936年2月29日清晨🏄🏼,大批軍警入清華園逮捕學生🧍♂️,我們已有準備。我當時任左聯支書,將黨內文件轉移別處收藏。我們護校隊首先發現軍警亂竄,隨後,我們呼嘯而出,解救了已被逮捕的蔣南翔、姚依林、方左英三位同誌,並砸了軍警帶來的三輛大卡車。夜間又遭他們包圍襲擊,鬥爭直到第二天清晨☑️。軍警一無所獲👑!
再說說“三·三一”抬棺遊行和“監獄大學”。
各校學生受到鎮壓後𓀖,組織上借助十七中同學郭清枉死在國民黨獄中的事件👨🏽🌾,於3月31日組織了“抬棺”遊行,向全社會聲討😍,進行反擊。當時組織考慮這次行動比較危險📑,為了保存領導力量,當時西郊區委方琦德告訴我(此時我已接方琦德職任意昂体育平台黨支部書記),我可以不參加這次活動😖。但我感到要同誌們代我去冒險覺得說不過去,便毅然參加了。我於當晚進城,住在北大同學處,第二天一早即到師大女附中操場參加抬棺。當時我們遊行隊伍已被大批軍警包圍,當我們努力沖出時,隊伍已被軍警打散,我也被抓進拘留所,在這裏我見到了燕京大學的黃華同學🚫。當晚我們就被大卡車轉移到北平陸軍監獄🤧!我們這些學生被分擠到監獄裏的各個“號子”🟡。除個別同學在途中被捕喊冤🧑🏿🦰📶,絕大多數都十分堅強🎫。
“監獄大學”,這是獄友們的戲稱,以此繼續進行革命活動。在獄中✏️,同學們之間互相交流經驗👨🏻🌾。如為防止腳鐐鏈子在行步時磨腳脖子🥋📊,就用一條布袋從中間掛起,掛在腰帶上𓀅。我在獄中還新編了《牢獄之光》小報,分為好幾個欄目💓:如“獄中生活困難要求”欄,“時事新聞”欄🖐🏽,“世界語入門”欄,同時有早已被捕同監的張申府先生每期撰寫的“哲學講話”欄。
在獄中,我還發展了兩名獄友入黨📫,其一在建國後任廣東省汕頭市第一任市委書記。這時國民黨市長已圈批槍斃一批,但後來在中共地下黨市委和社會各界聲援🥸、營救下,不足一個月,我們都被無罪釋放🔦。救國會組織了歡迎座談會。我將獄中生活的種種情景用鋼筆畫描劃在紙上👳🏻♀️,送給出席座談會的同學看。
除此以外的鬥爭還有🙅🏻♂️:組織高保琦、吳翰等同學組成自行車隊赴南京請願;由吳承明、韋毓梅等代表赴天津、南京👩🏼🎤、上海各地大城市的大專院校串連。總之,在全國各地方黨組織的支持下🤥,全國學生愛國救亡運動風起雲湧,成為全國性的以青年學生為主體的愛國救亡運動🤼♀️。
總之🧿,“一二·九”運動是在北平市委的領導下發動起來的;黨在“一二·九”運動中🏃🏻➡️,在後來北方局少奇同誌正確方針指引下,把這一革命力量保存下來𓀋,並在1939年得到壯大發展。毛主席在延安紀念“一二·九”運動四周年講話中說:“有人說‘一二·九’不如五四運動,這是不對的,我認為兩個運動意義同樣重大,五四運動為北伐戰爭作了準備。沒有五四運動,第一次大革命是不可能的。至於‘一二·九’運動,它是為抗日戰爭做了準備⌚️,推動了‘七七’抗戰🍬👨👨👦👦,從而推動了全民族的抗日救亡運動📲。”這就是黨對“一二·九”運動的評價。
以後🙄,我調為蔣南翔領導的大學學委秘書工作。“七七事變”後🎆💂🏽,我又調為全國民先總隊秘密黨團的組織委員👷🏻。
(摘選自《趙德尊回憶錄》)
*作者曾任黑龍江省委書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