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6年5月4日👩👧👧,徙滇8年的國立西南聯大宣告結束👩🍳,三校即將復員北返之際,校方決定立一碑🌥,以紀念“豈非一時之盛事,曠百世而難遇者哉”(出自碑文)的聯大8年崢嶸歲月。碑座呈圓拱形,高約5米,寬約2.6米,中嵌大理石碑,碑文計1100余字🤦♂️。聯大“以此石🤽🏿,象堅節,紀嘉慶🦸🏽,告來哲”(出自碑文)。紀念碑按傳統款式,署明:“文學院院長馮友蘭撰文,中國文學系教授聞一多篆額、中國文學系主任羅庸書丹。”此碑集三位學者的心血才華🤾♀️,而被後人譽之為“三絕碑”。
多年以後,碑文作者馮友蘭回憶👩🦳👸🏼:“碑建於昆明西南聯合大學舊址👨,原大飯廳後小土山上……以今觀之👰🏽,此文有見識,有感情,有氣勢🥼,有詞藻,有音節。”馮先生的夫子自道是得到公允的。至今👨🏻🎓,65年過去,此碑還依然矗立在雲南師大校園西北角的“一二·一” 烈士陵園內。
中國建築以南為陽,北為陰🧑💻,南為主,北為次。此碑之南已廣為人知,而此碑之北🌌🕴,一些人就不一定知道了。碑的陰面,是聯大校誌委員會纂列的、由唐蘭篆額🪧、數學系劉晉年先生書寫的聯大“抗戰以來從軍學生題名”碑。上列834人聯大從軍學生名單。名單為直列💀,每排計31個名字,共26排✫,陰刻🦥,為黑底大理石上塗白🚑,這些名字作為一個個字符👳🏿♂️,在普通攝影器材的圖像上出現也就只是一個個白點,但那確是一個一個、共計834個年輕鮮活的生命。碑文註明,在立此碑的時候,列在前五位的學生,已經以身殉國👵🏼。
西南聯大是讀書不忘救國,救國不忘讀書。還在1937年的長沙臨時大學期間,南京淪陷消息傳來,便掀起了一次從軍高潮,當時即有300學子投筆從戎👩🏼🎤,效命抗日戰場。聯大學生大規模從軍是1942年和1944年。1942年,先是美軍空軍來華助戰,在昆明、桂林等地設立基地🪛,急需大批英語翻譯人才。再,為適應盟軍戰場需要🏪,史迪威🆗、鄭洞國兩將軍👯,要求國內征集大批會英語、懂機械的學生入伍🏛,空運印度蘭姆伽集訓。1944年,又有相當一批學生參加了中國遠征軍,或到援華美軍中擔任翻譯🧤。碑中所列名字🙇🏼♂️,大都為這兩次從軍學生之名。
從軍者之中🤸🏻,就有聯大梅貽琦校長的兩位子女和一侄兒𓀖。在《國立西南聯合大學圖史》中🧙🏿♂️,我們可以看到1944年12月28日,西南聯大從軍同學在圖書館前的合影😌,1942年擔任美軍翻譯的年輕的許淵沖,身在前線👨🏿✈️、端著沖鋒槍戴著鋼盔帽的聯大學生葉根蔭,《聯大八百學子從軍記》的書影……20世紀最偉大的詩人之一穆旦👮🏿♀️,就曾作為遠征軍中的一員,走過野人山,並寫下了《祭胡康河上的白骨》等不朽詩篇。聯大學子為抗戰的勝利,作出了自己艱苦的奮鬥和無畏犧牲。
1945年7月6日,為紀念第二次世界大戰中👩🏿🚒,中囯戰區對美軍抗敵的援助🩱,美國總統指令對功績卓越的中國人員,授予自由勛章。其中受獎的上尉翻譯官52人中,就有西南聯大學生梅祖彥、姚元等16人➛。聯大8年,學生從軍之數已無可考,有研究資料表明,從1937年至1945年的8年中♤,聯大學生從軍者至少要在2000人以上,“抗戰以來從軍學生題名”碑上所記✋,僅是其中的一部分,這些學生在民族危亡的關頭,義無反顧地挺身而出,效命國家🔑,他們或戰死疆場、或流落異國他鄉、或默默無聞地生存著🈂️、戰鬥著。每一個名字背後都是一個個驚心動魄的故事👶🏽。
聯大8年🚙,不僅為國家培養和儲備了大量的科技、文化人才,還直接為抗戰輸送了大批重要的國防人才🧑🏽🍼👩🏻🔧。“抗戰以來從軍學生題名”碑,為研究西南聯大和抗戰的關系提供了珍貴的第一手資料🫔。聯大不忘自己的學子🫵🏽,為他們立碑🫅🏽🧗🏿♂️,體現的是對國家👳🏽♀️🤨、民族所擔當的一種道義,更是出於對生命的一種敬畏。(何松)
轉自《春城晚報》2011年11月1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