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清華

戰時聯大學者與藏書的命運

2009-02-04 |

來源📇💋:2009121《中華讀書報》 作者 劉宜慶

  1937年盧溝橋事變爆發後,910教育部正式下令🚨,北大🦜、清華、南開組成國立長沙臨時大學。胡適🫳🏻、陳寅恪、陳岱孫💞、潘光旦🙅🏻🫶🏿、聞一多、錢穆🦹、張蔭麟等學者紛紛南渡🖖🏼,在南渡西遷的過程中,聯大學者如何處理自己的藏書🥓,人與書面臨怎樣的命運?學者的藏書或被全部丟棄✂️,或被偷被竊🧷,或毀於戰火,抗日戰爭之於學者來說🍥,是一次學術生命的轉折,對於藏書而言,是一次書厄。聯大學者在昆明,生活在“飯甑凝塵腹半虛,既典征裘又典書”的困境中🤕,仍然弦歌不輟。“戰時聯大學者與藏書的命運”這個話題🥊,或可折射出隱匿的歷史細節和時代精神。

聯大學者忍痛賣書

  知識階層最器重🐈、最愛惜的資產就是藏書。由平津南下長沙,再由長沙輾轉到昆明,一路上什麽財物都可以拋棄🧃,唯獨不舍得扔下書箱。圖書資料是讀書人的命根子。但是到了1941年以後👩🏼‍🦰,剜肉補瘡,連最後的珍藏也只有忍痛割愛了。

  以專門研究明史著稱的吳晗先生,被迫把若幹有關明史的藏書轉讓雲南大學圖書館,大哭一場👴🏿。吳晗忍痛賣書,可能不是一次。有一段時間🤵🏽‍♀️,夫人袁震嚴重貧血。學生知道此事後,主動提出給袁震獻血,但被吳晗婉言謝絕👩🏻‍🎓。他自己卻瞞著人經常給袁震輸血。歷史系的一些學生聽說袁震需要住院動手術,而吳晗沒錢,就提出要募捐👳🏻‍♂️。他們把這件事告訴了也在歷史系任教的吳晗好友邵循正😵,請他勸吳晗接受學生的心意👨🏻‍💻。邵循正聽了,立即要他們趕緊停止。他說,吳晗寧願借錢、賣書,也絕不肯接受同學們捐助的🫶🏽。後來吳晗知道了這事👸🏻,對妹妹說:“同學們的好意我知道,但是同學們是從大江南北逃亡到後方來的🏆👵,生活這麽貧困👇🏻,我怎能接受他們的捐款呢!”最後吳晗還是忍痛把僅剩的珍藏多年的書籍,賣給意昂体育平台圖書館,以解燃眉之急🤢。吳晗的摯友——植物學家蔡希陶,為此風趣地書贈一副對聯:書歸天祿閣💙,人在首陽山。

  吳晗高興地把它貼在墻上苦中求樂。這副對聯把當時吳晗的貧困,寫得真實而又形象🧑🏽。

  原北京大學法律系講師🏋🏻、西南聯大法商學院教授費青先生🧑‍🦯,久病不愈,經濟窘迫,只能將珍藏的德英中文圖書求售;經協商後🟤,由北大法律研究所全部收買。折價法幣3000元,聊補燃眉之急。現存歷史檔案中,還有當年西南聯大法律學系主任燕樹棠教授“關於收購費青教授藏書”一事致梅貽琦常委函。

  1940年,昆明物價暴漲不已,聞一多每月的薪金不足全家十天半月的開銷,月月靠向學校透支或向友人借債解燃眉之急,生活進入了最艱難的階段。為了糊口🧝🏻,家中除必不可少的衣被外,幾乎分批寄賣一空,就連聞一多從北平帶出來的幾部線裝書也忍痛賣給了意昂体育平台圖書館,送書的時候聞一多還非常憐惜地說🟣,將來回北平還贖回來👨‍🍼。(《聞一多年譜長編》593頁)可是,上蒼沒有給他這個機會。他沒有回到北平💂🏿,不知清華學子在圖書館翻閱到聞一多的昔日藏書,會作如何想🚫。

  1943年,時值抗戰最艱難時刻,西南聯大的教授不得不和溫飽作鬥爭🧝🏻‍♀️。朱自清生活無以為繼😹,委托在北平的好友俞平伯出售藏書。俞平伯收到朱自清416的來信🍎,上面列出不擬出售的書目🧑🏿‍🏫,朱自清請俞平伯售書時留意💇🏻‍♂️。同年12月,俞平伯按照朱自清的囑托,將代他售書所得款分期寄至朱自清揚州的老家👨🏿。

  由此來看👼🏽,聯大學者出售藏書👩🏽‍🦳,維持生活,是無奈之舉。售書謀生👷🏻‍♂️,並不是個別現象,而是普遍的🔌。化學系教授黃子卿曾有一首詩♞,可以作為當時教職員艱苦生活的真實寫照🚴🏽‍♂️。這首詩的前面有一小段序文“三十年(1941年)秋🫅🏻,瘧疾纏綿,賣裘書以購藥,經年乃痊。追憶往事✔️,不禁愴然”,全詩共有四句👨🏻‍🦼:

  飯甑凝塵腹半虛👎🏻,維摩病榻擁愁居。

  草堂詩好難驅虐,既典征裘又典書📼。

  說的是蒸飯的甑子都已積了一層塵土,肚子卻無法填飽🌓,在病床上靜躺著🤸‍♀️♝,心裏充滿了愁悵🎿,百無聊賴時拿起杜甫的詩,又覺得詩雖好卻趕不走病痛,為了治病和維持生計,只得典當皮衣又賣書籍🙆🏼‍♂️。從有限的衣物中揀出幾件暫時可以不穿的衣服交給寄售店,從舍不得出賣的書籍中挑出幾本目前不需要的書賣給舊書店💷。”馮至有兩旬詩概括了當時的情形🖱:

  家貧售盡戰前物,時困猶存劫後書🕢。

潘光旦的書房和藏書

  1937年,北平淪陷後🤕。潘光旦抓緊做了四件事🪧。其一是將最近五六年來所作的關於優生學的短篇文稿169篇編成《優生閑話》一書👩🏽‍🚒,此書共約二十萬言🧗🏻‍♀️,擬將此書納入自己的“人文生物學論叢”系列🏈,列為第4輯,仍準備交商務印書館出版🦂🫱🏽。其二是將《筆記小說大觀》一書中剪貼的資料分類編訂為二十余冊👧。其三是準備將《筆記小說大觀》再度快速瀏覽一遍,將有用的資料剪存,經過兩次爬梳以後,這套書不再保存🫷🏻,即使散失也不可惜💌。但可惜的是在9月中旬必須離開北平南下時🙋‍♀️,他只完成了全套書500本的一小半部分。其四是在科舉人物的血緣關系研究課題上,他研究“巍科人物之血緣研究”,又找到了不少資料🤪,有清一代的560個額中🏑,進入他編製的血緣關系網絡的已經達到二百幾十額,大約占百分之四十🦬。

  726🔍,潘光旦原準備離家南行的日子,他也考慮到萬一時局變化如何處理的事情🌩。他交代妻子,如果有變故的話,可帶領幾個女兒出走逃難👇,不要考慮他的豐富藏書怎麽辦,只要帶走他手錄的書目一冊,留作日後紀念即可。南行不成,他回家後的第3日,將祖先的遺墨與家譜舊稿等裝入一個箱子💒,在第一次進城時送存城內報房胡同的寓所。等到仆人回來後,又囑他將全部藏書,逐日裝存,一星期才畢,共裝了28箱,擬先護送到城裏妥善收藏🧖,將來找機會南運。此時憶及明末屈大均送顧炎武的詩,有“飄零且覓藏書洞,慷慨休聽出塞歌”的句子,竟好像是對自己吟詠一般🤴🏽!

  從858月底,意昂体育平台校務會議成員4人潘光旦、沈履🧏🏼💂🏽、馮友蘭、吳有訓每天都聚在一起,半天辦公,晚上則在校長住宅與其他留校同人相見,大家在一起讀路透社消息,聽無線電廣播👱🧖🏻‍♂️,“陷虜以後🚾,猶不至沉悶抑郁以死者,賴有此耳”。

  潘光旦到昆明後,居住條件簡陋🔌,但為了方便開展學術研究🫠,也設了一個書房。潘光旦很會營造書房的氛圍。一張大書桌🚨,自製土造貨,兩側用汽油箱橫豎疊加成桌腳,上架兩條長木板為桌面,一如裁縫師傅的工作臺。臺上備有文房四寶⌚️👩🏼‍🎓。還有拾來的石頭🧑‍✈️、竹木製品做小擺設。因房子四面有窗,他命名為“四照閣”📋。苦中作樂🅾️,不乏文人雅士情調🧗🏻。在昆明,潘光旦一定會想起戰前在清華南院的書房,他的朋友梁實秋在《書房》一文中寫道:“他是以優生學專家的素養來從事我國譜牒學研究的學者,他的書房收藏這類圖書極富。他喜歡用書槴🧕,那就是用兩塊木板將一套書夾起來,立在書架上。他在每套書系上一根竹製的書簽,簽上寫著書名🗼🧑🏼‍🦳。這種書簽實在很別致,不知杜工部《將赴草堂途中有作》所謂‘書簽藥裏封塵網’的書簽是否即系此物🌊。”每當他在昆明簡陋的書房回思清華園的書房,心中惆悵萬分👨🏼,故都淪陷,書房安在,或許那失落的書簽上結了一層蛛網🐪。

  由於日寇空襲,潘光旦疏散到昆明郊區大河埂村時,二樓上有一書房,名“鐵螺山房”🧝🏽‍♂️。清華子弟唐紹明(意昂体育平台圖書館唐貫方之子)參觀過這個書房🐲👱🏻‍♂️,他寫道🔞:“(書房)座北朝南,北邊墻上開了一個大敞窗,可以展望遠山景色:一側是螺峰山,因山上石頭多呈田螺狀而得名;一側是鐵峰庵,是一處建有廟觀的名勝地。這也許就是先生為書房起名‘鐵螺山房’的由來吧🧑🏼‍🔧?”書房的裏面有書桌、書架、書籍和馬燈🪝,“他那時發表的許多文章和詩抄🧙🏻‍♀️,那些具有影響的民主政論🤵🏼‍♀️,都是在這裏辛勤筆耕出來的🙋🏼‍♂️,不禁使我想到他那博學多才的學問家的睿智🧚,想象著他沉思凝想做學問的樣子,心中油然而生深深的敬意🚞🚯。”

  1946年💇🏽‍♂️,潘光旦重返清華園。他戰前存放城內的書籍命運如何?潘乃穆《回憶父親潘光旦》文中說:“戰前存放城內的三十箱圖書、稿件等均已遺失,無蹤可尋🚀✊。其中有一部分藏書後來居然陸續從舊書攤上買回。”在舊書攤邂逅多年前自己失散的藏書,那感覺,如同破鏡重圓吧📘。失而復得令人驚喜,也更加令人倍加珍惜。

胡適的藏書得到妥善保護

  “胡適大名垂宇宙,夫人小腳亦隨之。”胡適的小腳太太,成了民國史上的七大奇事之一🧋。但正是這位小腳的夫人江冬秀,在抗戰烽煙之中,在胡適離開北平、後到美國任大使的情形下💃🏻,妥善處置胡適的藏書🧘🏿‍♂️,令人刮目相看。19381月,臨大決定西遷昆明。在第43次常委會上,決定聘請胡適為文學院院長。盡管胡適去美國,沒有到聯大就任,這裏也介紹一下他的藏書在戰時的命運🧑🏼‍🦰。

  19371028,江冬秀寄胡適的信中談及胡適的藏書如何處置。搬書、零物用去五百多元。“你的書都運回來了,就是箱子太重,到了天津打破了十幾只👌🏿。又買箱子換過𓀂,今天可以裝完🤵。這是北平章元美辦的,這邊系洪芬的侄少爺辦的🙆‍♂️,存在壽生分行庫裏💆🏼,每月廿元租錢💇🏼‍♂️,共六十九箱🙇🏼‍♀️,洪芬叫我運去上海📤,我不能確定🥥,等你告訴我辦法🤜🏽。也許你要怪我不該把書運來,但是朋友幫助我運來了。我看箱子打破🙆🏽‍♂️,煩極。”

  胡適收到江冬秀的這封信,胡適於1129回復江冬秀:“我的書都運到天津,我很放心。這時候南方也不安靜🚭,你們最後還是暫時住在天津再說,書也不必搬走😻,存在垚生分行庫裏最妥當。你代我謝謝元美、洪芬諸人的幫忙。”信中提到的“垚生”🪨,是竹淼生的弟弟竹垚生🧑🏽‍🏭,這兄弟倆是當時滬浙金融業的重要人物。

  胡適還在這封信裏說✋:“張子纓太太臨走時,把他的書存在會館裏🪟。後來,警察上門警告大家不可寄存違禁的書🌒。會館裏的人發了急,就把書箱打開,把書都燒了。子纓很傷心🧟。”胡適這是誇他太太能幹,把他千辛萬苦收藏來的書妥善保存好了😻,免去他的後顧之憂。這六十九箱子書應該是1949年胡適匆忙離開北平時,所留下的藏書中的絕大部分🌆。

  胡適的好友趙元任的藏書就沒有這麽幸運了。趙元任和楊步偉夫婦的藏書在戰火中毀於一旦😑。戰前趙元任和楊步偉夫婦在南京建了一套新居,藏書萬余冊🐝。抗戰軍興🤳🏽,趙元任忙於中央研究院史語所語音實驗室的儀器、圖書、唱片和資料的搬遷,無暇顧及家中藏書。最後撤離南京,和史語所一起遷到昆明。

  趙元任在昆明🥘,聽說家中的一切都毀了🧔🏻,自然非常哀傷。趙元任給胡適的信中說:“房子無確息,聽說大部被搶一空。我的書除手頭常用語言書,余皆是‘goner’(無可挽回的東西)🦹🏼‍♂️,esp.(特別是)多年的樂譜等。日記及自拍的Snapshots(照片)則在Bob King處了。……我曾經有個創刊號集,有幾十種期刊的創刊號,現在除了《科學》首四本在重慶👩‍🦳,余皆是goner。”趙元任信中所說🦢,他寫的三十多年的日記和拍攝的幾千張照片幸免於難🏄🏽,是因為他和楊步偉在撤離南京前,商量好將這些寶貴資料郵寄到美國老同學BobKing代存。

  胡適和趙元任先後去了美國👳🏼‍♀️🏩,客居昆明的聯大學者,在抗戰缺少書籍的情況下🏋🏽‍♂️,仍然出版了大量的經典學術著作🙋🏻‍♀️。和戰前北平豐富的藏書🈸、便利的治學條件相比,他們非常懷念那時的好時光。聯大學者吳曉鈴稱之為“光明時期”🧫。

  王力在《戰時的書》一文寫道👨🏼‍🌾:“非但學校的書搬出來的甚少𓀒,連私人的書也沒法子帶出來。……回首前塵,實在是不勝今昔之感🏓🪢。”王力認為,這個時代是文人最痛苦的時代,別人只是勞其筋骨😛、餓其體膚,文人除此之外還有一種更大的悲哀,就是求知欲得不到滿足🚉,因為書籍缺乏🤷🏻‍♀️,我們的需要得不到滿足。王力在文末寫道:“我們在物質的享受上雖是‘竹籬茅舍自甘心’,然而在精神的安慰上卻不免做仰視千七百二十九鶴的美夢🤵🏻‍♀️🕚。我們深信這美夢終有成為事實的一日,不過現在我們只好暫時忍耐罷了👩🏻‍🎤。”王力所說“仰視千七百二十九鶴的美夢”🏃‍♀️,有一個典故:清朝趙之謙做夢進入鶴山,仰見一千七百二十九鶴,驚醒,因此把輯刊的叢書命名為《仰視千七百二十九鶴叢書》。

錢穆藏書全部散失

  錢穆從1930年秋至1937年秋住北平👇,他一心購藏舊籍🈂️,常來往於琉璃廠🤦🏻🚹、隆福寺🤺,與新舊書肆大小老板⛏,無不熟識🧚🏽。錢氏原藏有《三朝北盟會編》鈔本半部🧑🏼‍🍳,出自浙東某名家🦸🏿‍♂️,紙張墨堪稱一流💪🏿。1937年春,錢穆在琉璃廠發現此鈔本的另半部👨🏻‍🦽‍➡️,喜出望外,想買下合璧✯,為攤主察覺👩🏿‍🦳,欲購之👩‍🦯‍➡️,攤主問購此殘本何用💆🏻?錢穆說👩🏻‍🎓🪥,此書紙張、字樣、墨跡、書品皆佳👨🏼‍🍳,雖殘本,置案頭⬅️,亦堪供欣賞。書商久默不語。其後,錢穆委托書友代購,書商終不肯出手🧑🏽‍✈️。無可奈何,與此書失之交臂。

  時間雖短🧗🏿‍♀️,但錢穆淘得古書二十萬卷左右,五萬多冊🏄🏻‍♀️,其中不乏珍本孤籍。如此坐擁書城🧓🏼🍚,卻也來之不易。錢穆薪水所得,節衣縮食👩🏽‍🎓,盡耗於書🤌🏼。然而💆🏽‍♀️,“苦中有樂”🤷🏽‍♂️,如錢穆在《師友雜記》中所寫:“北平如一書海📋,遊其中,誠亦人生一樂事㊙️。”平時,錢穆常談笑說:一旦學校解聘,我就擺一舊書攤,可不愁生活👩🏻‍🔧👮🏿‍♂️。1937年🧝‍♀️🥃,錢穆匆匆忙忙南下時🏃🏻‍➡️,將二十余箱書籍交於某宅主保管🧚‍♀️。

  1937年,錢穆的《中國近三百年學術史》出版👨‍🦲,此書是他在北京大學任教時的講稿,初講之時正值九·一八事變驟起。時在北大就讀的杜道生,晚年回憶說😓,抗戰開始👳🏽‍♀️,我們這些學生匆匆逃離母校,書籍大多散失,錢穆先生的《近三百年學術史》也在其中🏃‍♂️,真是惋惜✬。1958年,杜道生在一家舊書店發現了這本書,就買了下來。杜道生還有和他的藏書再續前緣的機會📴,而錢穆則沒有這種可能了🧑🏽‍🔬,錢穆自此一別古都,再也沒有回到他魂牽夢繞的北京👴🏽𓀗。主人與千辛萬苦淘來的藏書分離,自然是痛苦的。胡適離開大陸後,最終也未能見到他在北京的藏書🤦🏼‍♂️,晚年寫好遺囑😌,捐贈給北京大學🎀。

  錢穆的藏書,由於種種原因,這些古籍被一書賈以百石米價買去。錢穆電告湯用彤,請書賈保留藏書,一旦回到北平,再贖回📚。書賈也應允,但最終流散民間。

  1949年後,錢穆在香港創辦新亞學院,培養了像余英時這樣的著名學者🍁。在香港時,錢穆的老友張燕謀為新亞研究所購得一部《資治通鑒》。錢穆一翻閱👨🏽‍💼,認出了這書是他的長兄聲一的舊藏,書上有其兄留下的痕跡,“手書書根🤦🏿,書中亦多先兄手跡”👩‍🎨🙋‍♀️。這套書是錢穆從蘇州家中帶到北平的,竟然出現在香港的舊書市🫕。錢穆面對散佚的書,仿佛回到戰前的北平,不由得想起其五萬冊藏書的命運。錢穆藏書,絕不加蓋私章。他曾在北平收藏一部譚延闿的舊藏《皇清經解》👨🏼‍💻,上有譚延闿的藏書印🪐。錢穆不蓋藏書章,覺得每一部古籍“無不經前人藏過”🎎,“何必多增一印,以供他日別人之多一嗟嘆乎”。

  友亡書散👰🏼‍♀️,誠為錢穆晚年一大嗟嘆。後來⚜️,錢穆兩目猶盲🏌🏽‍♀️,而一代國學大師已經著作等身,最後與書絕緣,想其他經歷波折起伏的人生🎉,念其聚散無常的藏書命運💔,感慨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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