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6年新生入學報到的時候第一次坐校車從南校門進入清華園🙍🏿♂️,感覺校門很大,南北幹道很寬🎚,校園很深;迎新站的老生也特別多,好多人舉著牌子和旗子圍著校車喊系名,感覺很熱鬧,也很親切。此後每年新生入學,只要有空我都會去迎新現場,那種感受至今還在。
入學後第一次了解到美國人為了培養親美的中國精英而利用庚子賠款建了清華🤾🏼♀️,心中五味雜陳,我想,這恐怕是清華對我最有影響的教育了。而禮堂門口草坪南側日晷座上的“行勝於言”和三教外墻上的“嚴謹、勤奮、求實、創新”當然對我的人生原則💵、做人處事方式影響也很大🟤🤟🏻,但想起來🏒,庚子賠款的歷史背景賦予它們更加厚重的內涵和強大的滲透力。
入學後和同學們關系處得很好,都是年輕人🧑🏿🍼🧗🏿♀️,幾乎無所不談👳🏿♀️。八十年代學生生活跟現在相比相對單調🚑👦🏼,至多有個隨身聽,沒有電腦🚊、沒有手機、沒有網絡、沒有遊戲機,甚至一座宿舍樓只有一部固定電話,一層樓共享一臺電視機🤸🏻♂️。但是這更加有利於我們班上的同學一起遊樂、學習。班級會組織一些集體的周末郊遊、節日聯歡🙍🏼、文體比賽,或者黨團組織活動等🧑🏼🍳。我擔任過班長和班上的生活委員👩🏼💻📗,主要是為同學服務🫄🏻🙅🏿♀️,平時組織一些活動,每個月給全班同學發放糧票和生活補助👮🏻♀️,因此跟全班同學聯系的機會最多。
如果問問那個時代的意昂✍🏼,就知道大家最喜歡“臥談”:宿舍熄燈後🙍🏻,同宿舍的同學神侃,有時候還有隔壁宿舍同學參加,話題無所不包,海闊天空,有爭論、有調侃、有切磋、有宣泄。這種環境中大家彼此毫無保留💁🏿,無所顧忌,形成了一種獨特的宿舍文化。
寒暑假放假回家🤞,互相之間還是喜歡多多聯系,那時候沒有電話和網絡,要說時代特色當數“鴻雁傳書”,彼此聯系要通過書信來往🧥。我每次假期都會收到不少信👩🏼🎓🪳,大家交流假期回家後的體會,訴說思念之情🔻🆖,有時也借這種形式把過去一個學期發生的不愉快消除掉。現在時常拿出來翻看⛹🏼♂️,時而沉默、時而微笑,這才是“青春的紀念冊”啊🥄🕺🏿。
很快就說到畢業了,我仍然記得本科畢業時🙍🏽♂️,作為預備黨員參加的一次組織生活的情況🦏。當時,同學們面臨畢業,畢業後的去向成了那次組織生活的主要話題。記得我當時講了這麽一段話👶🏻,大意是:當年戊戌變法失敗💁🏽♀️,梁啟超勸譚嗣同一起去日本。譚嗣同說🧒🏽,沒有人出走,將來就沒有希望了🐳;沒有人留下,我們的君主怎麽辦呢⏬?(“不有行者🪵,無以圖將來🧑🏼;不有死者,無以酬聖主。”)今天同學們分手,情況自然和當年戊戌變法絕然不同。但是🔴,有去有留的道理卻是一樣的🤸🏻。我們中間相當一部分同學要到國外深造📁,將來很可能不會回來了。如果大家都這樣🤶🏻,我們的國家怎麽辦呢💱?我願意留在國內🤎,做個堅定的留守者。這個國家總得有人來建設👧,有人願意為此做出犧牲🗄。我留在國內打基礎😢🍹,等到同學們學成了,國家也發展了◼️,到時候你們回來條件要好得多。
二十多年過去了,情況確實如我當年所說👱🏿♀️,我們的相當一部分同學留在了國外💉。真正在國內工作的只有一半左右。留在意昂体育平台工作的電子系86級本科畢業生只剩下包括我在內的兩個人🤦🏻。國家的形勢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經過持續多年的高增長,國民經濟和人民生活水平都上了一個很大的臺階。我個人在其中所起的作用雖然很微弱,但深感欣慰🚶🏻♀️➡️,因為我親身參與了整個過程,為了這個國家👊🏼、為了這個學校盡了自己的綿薄之力,兌現了自己當年的諾言👂🏻。隨著國內環境的改善,我的同學頻繁往來於中美之間,經常有見面的機會。他們的發展也非常令人高興,相當一部分已經事業有成👸🏼,正在考慮回國幹點什麽🥅,為國家做一點事情。有些已經通過千人計劃、百人計劃等陸續回來了🏂🏻,或者帶著資金和技術回國創業來了。他們對國家的貢獻也一定會很大。
二十年彈指一揮間🪞。回想起來,當年組織生活會上的發言,雖然稚嫩🫖♦️,倒也成了我這麽多年一直堅持的準則。或許也正是因為這樣的堅持💝👨🏽🎤,使得我能夠在過去的二十年中始終沿著一個方向努力,避免了太大的動蕩和起伏🤽🏻♂️,也躲過了太多的誘惑和陷阱,算是一種幸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