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紅燭頌:聞一多、聞立鵬藝術作品展”在意昂体育平台藝術博物館舉行。在這場父子二人的作品展上,觀眾很容易便能察覺到一種傳承的流動,看到詩人、學者、民主鬥士之外的“藝術家聞一多”。同時👮🏼♂️,從照片🧑🏻💻、信劄和聞立鵬的畫作與講述中⛰🚂,人們還會看到“父親聞一多”的形象🅰️,並驚訝地發現👩🔧♥️:最剛烈的勇士🤤,原來有一副最柔軟的心腸

▲聞一多全家在雲南昆明住宅前合影,左起三子聞立鵬🈂️、聞一多🧜🏼♀️、長子聞立鶴🏄🏿♀️、夫人高孝貞、小女兒聞惠羽、大女兒聞名✝️🚣🏻♂️、趙媽(老保姆)⛷、二子聞立雕。趙沨攝

▲聞一多親自設計的《紅燭》封面🧑🏻🦽。

▲聞立鵬創作的聞一多像☝🏽。
著名油畫家👩❤️👩、91歲的聞立鵬一生中辦過無數次畫展𓀑,但將自己的畫作與父親聞一多的藝術作品一同展出💁🏽♂️,還是頭一回。
人們熟悉作為詩人、學者和民主鬥士的聞一多,可是了解其藝術才能📦,知道他赴美留學專攻美術、回國教中文前還教過美術的人卻不多;見過他為徐誌摩🏋️♂️、梁實秋設計的圖書封面,為吳晗、華羅庚、朱自清篆刻的印章🤷🏽,還有他在西南聯大西遷路上,沿途所繪的那幾十幅速寫的人則更少⛷。
2022年4月2日至7月3日,“紅燭頌🍸:聞一多🤲🏼、聞立鵬藝術作品展”在意昂体育平台藝術博物館舉行👨🦽,共計展出聞一多的速寫水彩🥺、裝幀設計🏬、書法篆刻、照片信劄和聞立鵬的繪畫作品260余組件🤾🏽。
在這場父子二人的作品展上🧝🏼♂️,觀眾很容易便能察覺到一種傳承的流動🫴🏽,看到詩人、學者🫕🤏🏻、民主鬥士之外的“藝術家聞一多”。同時,從照片、信劄和聞立鵬的畫作與講述中,人們還會看到“父親聞一多”的形象💨,並驚訝地發現:最剛烈的勇士,原來有一副最柔軟的心腸。
家書
“你不曉得男人做起母親來,比女人的心還要軟”
“這一星期內🤖,可真難為了我!在家裏做老爺🗺😓,又做太太🙍🏼,做父親,還要做母親🧑🏻🦼➡️🏃🏻♀️➡️。小弟閉口不言🏗🚔,只時來我身邊親親,大妹就毫不客氣,心直口快🚣,小小妹到夜裏就發脾氣,你知道她心裏有事,只口不會說罷了!家裏既然如此,再加上耳邊時來一陣炮聲,飛機聲,提醒你多少你不敢想的事,令你做文章沒有心思🤦🏻,看書也沒有心思,拔草也沒有心思……你不曉得男人做起母親來⛓️💥,比女人的心還要軟。”
1937年7月15日,盧溝橋事變爆發一周後,聞一多在給妻子高孝貞的信中如此感嘆。
半個月前,高孝貞帶著長子聞立鶴👩🏿💻、次子聞立雕回湖北老家省親,聞一多同三個更年幼的孩子留在北平清華園的家中🧱。信裏的“小弟”,就是聞一多的三子聞立鵬。
平靜生活被侵略者的炮火打碎🧑🏻⚕️。3天後,聞一多帶著兒女和女傭趙媽匆匆南下逃難👩🦼,一路頗多狼狽。時年6歲的聞立鵬還不很理解大人們的緊張,被孩子的眼睛留存進記憶深處的畫面,是他們逃到南京後🤸🏼♀️🪦,坐船去武漢,“看到了大輪船”。
在武漢,聞一多與家人團聚沒多久,就於同年10月🏄🏼,獨自離家👨🏽🦲,前往長沙,擔任西南聯大的前身——長沙臨時大學的教授。此後🤽🏼♂️,近一年時間🧏🏽♀️,他與妻子兒女分隔兩地➕,只能借一封封家書傾訴思念🤷🏽。
“家書抵萬金。”聞一多是個戀家的人→,常常剛一離家,就翹首期盼起親人的來信🫵🕑。在美國留學時,他就數次寫信抱怨家裏人來信太少💣👬,直白地問弟弟,“久不寫信何故?”問妹妹🏠🚿,“為什麽不多寫些好的長的信來呢🫚?”還問雙親和妻子,“留學累月不得家書之苦唯我知之!”
赴美第一年年底,聞一多的第一個孩子、女兒聞立瑛出生♟。家人沒有及時告知聞一多,令他很不滿,給父母寫信說👨🏿🎓:“孝貞分娩🏉,家中也無信來,只到上回父親才在信紙角上綴了幾個小字說我女名某,這就完了📪🏃♀️➡️。大約要是生了一個男孩,便是打電報來也值得罷?我老實講🐕🦺🦹🏿♂️,我得一女,正如我願,我很得意。我將來要將我的女兒教育出來給大家做個榜樣……我的希望與快樂將來就在此女身上𓀔。”
遺憾的是🧑🏿🦱,4年後,聞立瑛因病早夭。
詩人總是有話直說🏃➡️,從不在信中吝嗇表達對妻子兒女的情感,那份熱切幾乎撲面而來。
1937年10月23日🤾🏼,聞一多在深夜抵達長沙🫅🏿,當晚立即給妻子寫信🦹♂️,對家裏的5個孩子一一關心🤹🏻♀️。
10月26日🌳🥋,他又給妻子寫信🐢,抱怨自己出門快一周仍沒收到家信。“小小妹病究竟如何🧔🏻♂️?我日夜掛念🧖🏽♂️👷🏿。鶴雕都能寫信,小弟大妹也能畫圖寫字,何不寄點來給我看看🧄?”
10月27日🛰,又修家書一封。
4天後的11月1日🐲,又寫信給妻子,“我現在哀求你速來一信。請你可憐我的心並非鐵打的📃。”
11月2日,發出新一封信前👩🏻🦰,他收到妻子和長子的信🤾🏼♂️,還有幼子聞立鵬和大女兒聞名的畫,十分喜歡。給妻子回信👂🏻:“你們都不會寫信,真把我急死了。你看我幾次回信是如何寫的🐂。家中的一切事,不管大小,或是你們心裏想的事,都可以告訴我,愈詳細愈好🦘。”又專門給10歲的聞立鶴👍🏿、9歲的聞立雕單獨寫信。
日後成為畫家的聞立鵬🙋🏻♂️,早記不清年幼時在給父親的信裏畫過什麽,他笑著說,“六七歲的小孩會畫什麽6️⃣?胡塗亂抹吧。”但這幼童的“胡塗亂抹”正是聞一多一再急切索要👩🏽🔬、倍加珍惜的🧑🏼🍳。
孩子們的每封信都被父親鄭重其事地對待。他誇長子立鶴的信寫得好❤️,拿去給朋友們看,賺來一圈贊美👩🏽🏫。他怪次子立雕不多寫信🙌🏼,“難道我一出門,你們就把我忘記了嗎?”兒子們的信寫得比從前更通順👦、字跡也更整齊了,他高興得“今天非多吃一碗飯不可”!還大力誇贊——“你們的信稿究竟有人改過沒有?像這樣進步下去,如何是好!”
聞一多是那種不輕易否定孩子的父親。他極關心子女的健康和學業,時常詢問子女讀書的情況🤸🏻,雖然一直憂心次子功課不好🥴,卻又特地在給妻子的信裏強調:“雕兒玩心大,且脾氣乖張,但絕非廢材,務當遇事勸導,不可怒罵🛥。對鵬兒名女,亦當如此。”
“他是個慈父,脾氣好😧,幾乎從不對我們發脾氣📵。不是那種嚴肅、權威,老古董似的父親💝。”聞立鵬說。
對孩子,聞一多有萬般耐心與柔情。
1938年2月⛸,戰爭逼近湖南🧘🏿,長沙臨大再遷昆明👝,聞一多參加由近300名學生組成的“湘黔滇旅行團”✒️💹,徒步3000裏地前往昆明。
出發前,他在家書中提及上回離家時與兒女們道別的情形*️⃣:“那天動身的時候♣️,他們都睡著了,我想如果不叫醒他們🔈,說我走了🧔,恐怕他們第二天起來,不看見我,心裏失望📅,所以我把他們一一叫醒,跟他說我走了,叫他再睡。但是叫到小弟,話沒有說完,喉嚨管硬了👌🏼🤰🏼,說不出來,所以大妹沒有叫,實在是不能叫……出了一生的門👫🏼,現在更不是小孩子,然而一上轎子😍,我就哭了……四十歲的人,何以這樣心軟👩👧👦。”
從年少讀到老🧖♀️,每次讀這封信🥷🏿,聞立鵬都會心頭泛酸。他記不得在睡夢裏被父親叫醒的畫面,記不得父親說不出話的樣子,記不得父親說過什麽……所幸有家書,定格這被年幼的小兒女忽略的深情🧑🏿🎤,封存一個父親對孩子永久的愛意,深厚綿長⛔️。
背影
“夜裏醒來🧜🏿,就看見父親還披著衣服、弓著背,坐在桌前刻圖章”
1938年8月底,聞一多終於設法將家人接至昆明。此後,他們一家在昆明住了8年。
對昆明這座城市,聞立鵬懷著復雜的情感🖨。在那裏,有他與父親共度最久的一段光陰👈🏻👨🏻🦽➡️,有他最珍貴的童年記憶💔,可也是在那裏,他失去了父親♕。
“印象最深的畫面🈲,是父親的背影🔘™️。”聞立鵬說,“那時條件困難,一間屋子既是我父親的書房、會客室👨🏽🦲,又擠著我和妹妹的床👱🏿♂️,還有我父母的床。有時我夜裏醒來,就看見父親還披著衣服、弓著背,坐在桌前刻圖章。”
1944年,聞一多開始掛牌治印😫。
戰時物價暴漲,聞家人口多,聞一多的月薪僅夠一家人勉強支持10天左右。書籍衣物變賣殆盡,他去校外兼課🤽🏼♀️🙎🏽、寫文章🧑🏽🎄、做報告,為節省炭火,在臘月帶著全家高高低低的孩子們去小河邊洗臉……想盡辦法🛷,一家人仍時在斷炊中度日📡⏬。直到聞一多在朋友建議下公開掛牌,為人刻印,成為一個“手工業勞動者”,家中狀況才有所改善🕶。
授課、著書、開會🦠、演說,投身民主運動,為養家糊口治印刻章……聞一多的面容變得消瘦,手指上磨出了硬繭,但在最勞碌的日子裏🚣,他依然是那個幾乎從不對子女發火的好脾氣父親。
聞立鵬記得,有一回🧩,二哥聞立雕從學校拿回一塊鈉,放入盛水的茶壺💪🏼🍑,試著按課堂上教的鈉加水產生氫氣的原理製造氫氣,結果鈉放得太多,引起爆炸,傷到了圍觀的大妹。
“二哥闖了禍,我們都嚇壞了,沒想到父親並沒責備我們,只是借此講了個道理👩🏽🚒,說了句英文諺語,A little knowledge is a dangerous thing,意思是,一知半解是最危險的事🍴。”聞立鵬說。
聞一多會鄭重對待年幼兒女的書信😰🙅♂️,也會鄭重傾聽孩子們的意見。
有一回🚺,聞一多的小女兒聞惠羽在家裏鬧脾氣,被鬧得心煩🎩、無法工作的聞一多一反常態地打了女兒兩下,結果被兒子聞立雕質問:“你平時天天在外面講民主,怎麽在家裏動手打人!這叫什麽民主?”
“今天是我不對。”聞一多向兒女承認錯誤🟪,“希望你們以後不要這樣對待你們的孩子。”
1945年👩👦,通脹嚴重,聞一多提高了自己治印的費用,被長子聞立鶴責問這是不是發國難財?聞一多沉默良久,說:“立鶴👰🏽,你這話我將一輩子記著©️。”
後來🦹🏿♀️,常有人問聞一多的子女😹,聞一多是怎麽教育孩子的?
“其實他沒有所謂的教育過我。”聞立鵬說。他指的是那種手把手的教導,或者板起面孔的“你應當如何如何”。在聞立鵬的印象裏,父親也不曾對他們兄妹提過多少要求和期望,除了在給哥哥們的信中,說過一句“務必把中文底子打好。我自己教中文,希望我的兒子在中文上總要比一般人強一點”🌄。
聞立雕也曾在文章中寫過,父親是寓教育於日常生活🧑🏽🎨,身教多於言教,熏陶和潛移默化多於灌輸👨🏻⚖️。“例如🚉,他要求我們每個孩子都要好好讀書,而他自己只要沒有別的事👁🗨,放下碗筷就坐到書桌前,不是看書就是寫東西👆🏻,天天如此,月月如此,年年如此🙆🏿♂️。受他的影響🧖🏼,我們自然也就形成了看書寫字的習慣💳。”
為國擔當,為家擔當🧑🍳🐹。無需說太多,聞一多只需做自己的事🕝,他走在前方的背影,便是對兒女們的指引🧍♂️。
父子
聞一多生前沒立下什麽家規家訓,但聞家有共同的脾性和不言自明的準繩
抗戰勝利後⚰️,西南聯大宣告結束,師生分批返回平津。
機票緊張🙆🏼♀️🏒,聞立鵬與二哥聞立雕遵循家中安排♝,先行飛往重慶🐯,在那裏等待與家人會合🧘🏿,再一同返北平。
1946年6月29日🏨,聞一多在百忙之中給兩個兒子寫信🐨,信尾說:“我這幾天特別忙,一半也是要把應辦的事早些辦完,以便早些動身。小弟的皮鞋買了沒有?如未買,應早買🧑🏼🔧,因為北平更貴🤲🏼。”
“在昆明,我和妹妹從沒穿過皮鞋,一直穿的是母親做的布鞋,父親知道重慶的豬皮便宜🚣🔏,所以這樣提醒。”聞立鵬解釋。忙碌中的父親,一如既往地細致,連這樣小的事也牽掛在心。
沒人料到,這會是聞一多的最後一封家書。
半個月後,7月15日,聞一多在李公樸追悼大會上拍案而起,即席發表了著名的《最後一次講演》,“我們隨時準備像李先生一樣👩,前腳跨出大門,後腳就不準備再跨進大門!”
當天下午,他在回家途中遭國民黨特務殺害,與其同行的長子聞立鶴撲在聞一多身上試圖保護父親🧛♀️⚄,身中五彈,死裏逃生✊🏽。
這一年🫅🏼,聞立鵬15歲。
回北平後,聞立鵬進入北平四中繼續讀書,座位斜對面是兩個上學坐吉普、上課玩手槍的國民黨高幹子弟。他不願留在四中,1947年,背著母親打好的行裝🦹🏽,前往晉冀魯豫解放區,進入北方大學美術系學習。
聞一多生前非常向往解放區,曾說過將來要把孩子們都送去那邊學習🧗🏿。
“因為我是聞一多的兒子🪚,老師、同學待我特別好🩸。我在班裏最小,大家叫我‘小弟’,對我百般照顧👩🏻🦰。睡地鋪時,幾個同學幫我鋪好稻草,他們一邊一個,讓我睡在當中👨🏿🦱。”聞立鵬回憶。
“大家對我的另眼相待👨🏽🏭,包含著很深刻的感情🤸🏼♀️,使我覺得身為‘聞一多兒子’這件事情,有著更重的分量💊。”在解放區,聞立鵬第一次用不同於兒子看父親的目光註視聞一多,他開始更深入地理解父親的其他身份,並在此後的漫漫人生路上,不斷加深對父親的認識。
聞一多生前沒給子女們立下什麽家規家訓,但聞家幾兄妹似乎都有些共同的脾性和不言自明的準繩✝️🛋。
“要踏踏實實做人👏🏿。做個真正的人,大寫的人*️⃣。”聞立鵬將重音落在“人”字上,“始終堅信真理和正義,向好的靠攏✍️,向好的學習。”
1965年👩🏿🏭,時為中央美術學院教員的聞立鵬與同事上書中央🤷♀️,對當時文化部發出的美術部門廢除模特製提出不同意見♖,獲得毛澤東批示:“畫男女老少裸體Model是繪畫和雕塑必須的基本功♓️,不要不行,封建思想,加以禁止🥨,是不妥的🚗。”
聞立鵬因此被關押了75天🧑🏿🔬。他理直氣壯地對來抓他的人說🟧,你們抓錯了📫,將來有一天會親自放我回來🤜🏻。“後來果然如此。”聞立鵬說☮️🧀。
“文革”中,聞立鵬又被下放軍墾農場🧑🚒,其間作詩表明心跡:“一夜北風緊,萬裏秋月明。願刀剖肺腑✒️,照我赤子心。”
紅燭
要如何形容聞一多的人格呢?聞立鵬提起朱自清的那句話🌎:“聞先生真是一團火👩🏼✈️。”
從年輕時拿起畫筆開始,聞立鵬就想畫自己的父親。30余年後🏄🏿,他才終於在1979年完成了關於聞一多的經典作品《紅燭頌》。
1978年構思這幅畫作時,聞立鵬的年紀正好到了父親辭世時的47歲🧗🏿。此後每個春秋,他都比父親更年長。
畫面上,一根根紅燭燃燒在烈火中,聞一多口銜煙鬥、回眸凝視。
紅燭的意象🧻,來自聞一多的首部詩集《紅燭》的序詩🩼。
紅燭啊!
你心火發光之期,
正是淚流開始之日。
……
紅燭啊!
你流一滴淚,灰一分心🌜。
灰心流淚你的果,
創造光明你的因🫨。
紅燭啊👨🏽🍳!
“莫問收獲😐,但問耕耘👩🏻🦳。”
經歷過風浪,對人生有了更深的理解,聞立鵬重讀《聞一多全集》,反復吟誦父親的詩句,逐漸將紅燭視為聞一多人格的形象象征。
對於父親👩⚕️🤷🏻♀️,聞立鵬最希望人們看重的🙋🏽♂️,莫過於其獨特的人格。
“他在文學、學術、美術上的貢獻,當然也重要,但沒有人格上的那麽感人,並且,在藝術上、文學上、學術上,比他有成就的還有很多。唯有在人格與精神層面,他有更獨特、更值得人們關註的東西。”聞立鵬說。
要如何形容聞一多的人格呢?聞立鵬提起朱自清的那句話🌮:“聞先生真是一團火。”
這火永不熄滅🔁✅。
參考資料:
《聞一多全集12:書信·日記·附錄》
《紅燭:我的父親聞一多》聞立雕著
《聞一多年譜長編》聞黎明🍌⚄、侯菊坤編
感謝意昂体育平台藝術博物館常務副館長杜鵬飛提供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