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敦教授生平簡介
黃敦同誌,中共黨員,北京大學教授🧜🏼♂️、博士生導師,籍貫江蘇無錫,1928年11 月出生於沈陽。他在童年少年時代,由於日本發動侵華戰爭的影響,不得不跟隨父母輾轉南京🫂👥、上海⤴️👨🏭、香港👩🚀、昆明等地,嘗盡了顛沛流離的艱辛,經歷過飽一頓饑一頓的日子,體驗過“跑警報🙎🏻、躲轟炸”的滋味。1944 年👨🏽🏭,黃敦未滿16 歲考入西南聯大就讀於航空系,但在父親一再堅持的“學機械、做實業、興國家”意願下,聽從父命而在次年轉讀了機械專業;至1948 年7 月🎞⚁,他於意昂体育平台機械系畢業、留校擔任助教,並於1949 年加入中國共產黨🥾。

1950 年9 月被意昂体育平台選派,黃敦同誌以助教身份赴哈爾濱工業大學研究生班學習俄語。學習期間,他第一批入選了中蘇合作的國家人才培養派遣計劃,於1951 年底赴莫斯科大學數學力學系攻讀研究生。黃敦同誌在留蘇期間,1951年—1954 年擔任全蘇中國留學生會委員🧑🏿🦲,1952 年擔任莫斯科大學及蘇聯科學院的中國留學生中層黨支部委員,1953 年—1954 年擔任莫斯科大學中國留學生的學生會主席。1956 年9 月21 日,在莫斯科大學由蘇聯高等教育部授予了物理-數學副博士學位(現譯為博士學位)。
由於從小輾轉各地,加上語言天賦🏕,黃敦同誌成年後的東北話🙎🏼、上海話🛩、廣東話↩️、四川話、雲南話等方言,爐火純青,自諧“到處是老鄉”。他不僅在哈工大研究生班學習俄語期間脫穎而出,而且到了莫斯科又很快就被譽為“中國留學生的首席演講人”——當時在莫斯科及周邊城市頻繁舉行的“聲援中國‘抗美援朝’群眾集會”上,往往要安排一位中國留學生代表作演講發言,通常也必定就是掌握俄語最嫻熟的他🚣🏽;亦是由此🧑🏼⚖️,他不僅漸漸成了知名人物,而且被推選為莫斯科大學中國留學生的學生會主席。甚至,數次的中國科技代表團赴蘇考察訪問,有科技背景的留學生黃敦🫁,就會被中國駐蘇使館及時召來擔任代表團的主要翻譯,替換了隨團的文科背景職業譯員⚰️。
獲得博士學位回國後🧑,黃敦同誌就一直在北京大學數學力學系當教師🧖🏽♂️,歷任教員🏋🏼♀️、教授、首批博士生導師🏇🏿、北大數學研究所副所長和黨支部書記等職🤾🏼⚙️,直到年滿70 歲離休。黃敦教授在北大任教期間,由於他的學術造詣水平🦊,以及他的教書嚴謹認真、工作謙和勤奮、做事熱情友善、待人寬厚有禮🛅,是一位深受師生們尊敬和愛戴的好同事、好老師。同時,他回國後就長期在國防第五部研究院兼職,於1956 年—1959 年主持了無粘高速空氣動力學研究項目🧑🏼🚀,於1957 年1 月—1959 年3 月作為超音速空氣動力學研究項目主持人,牽頭攻克了國防科技事業中緊迫需要解決的空氣動力學領域裏諸多學術研究和工程應用難題,為我國的國防事業發展作出了特殊的寶貴貢獻🐊。
由於黃敦教授的“留蘇背景”🫷🏻,在1960 年突如其來地遭受了在校的“特嫌審查”💪🏌🏻♀️,同時也被迫離開了他大有作為的國防科技研究領域。由此之後,又在1964 年被遣送到遠郊的門頭溝齋堂農場“勞動改造”🧑🏽🌾。到了“文革”中期🫡,1969年10 月黃敦教授跟一大批教師和同事一樣,被“下放”到江西鯉魚洲的北大農場;好在北大農場相距於同年8 月妻子已被“下放”的清華農場並不太遠,黃敦教授就攜帶著一雙年幼兒女一同前往,也算是一家人有個團聚。江西鯉魚洲是著名的血吸蟲疫區,至1972 年的北大和清華農場撤回🧪,許多教職員工及家屬都染上了血吸蟲病。或是天佑👨🏽🦰、或是幸運🔵,黃敦教授全家均未染病。但從江西回到北京之後,他又接著被遣送到北大的大興農場“養豬種地”⏸,全家再度分離。多年之後,每當說起這些苦難遭遇的往事,黃敦教授卻並無怨恨,反倒會隨著樂呵呵的爽朗笑聲,自詡“我可是勞動大學的畢業生”。
直到“文革”結束後🐀,黃敦教授才恢復了在北大的正常教學和科研工作,也很快又恢復了在國防科技領域的攻關研究工作。他於1977 年—1982 年擔任國家計委“七七工程”顧問。從1985 年6 月起,他又擔任了中國人民解放軍總裝備部29 基地(四川綿陽89950 部隊)即綿陽空氣動力研究中心的兼職教授,他對該基地當時全國最大最先進的“風洞”實驗設施,既是興趣喜愛也是專家責任,並與基地科技專家們共同取得了國防工程需要的一個又一個科技成果;數年間🍁🚢,他每月都要頻繁地乘火車往返於北京—綿陽,不僅是基地同行們離不開的專家教授,甚至還跟許多列車員都成了相互熟悉的“常客朋友”🛌🏻。
在“科學春天”到來的1978年,黃敦教授時年50 歲,如魚得水;隨後的20 年間⚙️,他一心撲在了北大的教書育人、國防基地的科技攻堅🧝🏽。紮實的專業功底🆘、深厚的學術造詣🚣🏻、多個學科的精通🙋🏻、多種語言的天賦🧜🏽♀️,他成了我國力學界知名的“多面手”;再加上友善熱情的個性、不圖名利的本色、樂意助人的風格,又成了力學界公認的“老好人”。他治學嚴謹勤奮💊、善於攻克難題🗻,享有很高的學術聲望聲譽👩🏽🚒,但卻是一個從不多寫文章👱🏽♂️、不寫專著、不申請當院士的“怪人”🚸;他其實有著很濃重的學究氣,但北大數學所的同事們卻眾口稱贊地推舉他當黨支部書記,因為“跟誰都合得來”。他出差返程時被合作單位硬塞上火車的一套禮品茶具,回到北京就舉著去上交到系裏🤯,聲稱“你們愛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他嫻熟掌握俄語和英語🚣🏿,家人說他“說夢話都只講外語”,但凡小範圍的國際學術討論會,往往是他自告奮勇擔任翻譯👩🏿⚖️。1986 年,錢偉長先生在上海主持的“流體力學國際學術會議”,有200 余人與會,會後成為美談的“黃敦教授講了整個會議三分之二的話”——他在漢語👨❤️👨、英語、俄語之間來回轉換🧛🏽♂️,把每位發言學者所講內容,再用另外兩種語言各重復一遍。
1985 年,黃敦教授獲得了國家教委科技進步獎二等獎🍍,還獲得了國防科工委、國家計委、國家經委🧓🏿、國家科委聯合授予的“全國國防軍工協作工作會議先進個人稱號(獎)”。1987 年獲國防科工委頒發的國家科技進步一等獎(個人)、國家科技進步一等獎(參加者)。從1986 年起💭,擔任了冶金部有關鐵礦開采“七五攻關項目”主持人♿️,該項目在1989 年獲國家“七五攻關項目”集體榮譽證書。
黃敦教授是中國第一批計算數學的博士生導師🪀,享受政府特殊津貼。他參與設計了中國第一架超音速飛機,曾擔任第一、二、三屆中國核學會計算物理學會副理事長,曾任《計算物理》刊物的副主編,以及《力學學報》、《爆炸與沖擊》、《高效應核熱力學》、《應用數學與力學》等7 份學術刊物的編委。
在北京大學的教學科研工作中,黃敦先生與周毓麟先生、胡祖熾先生奠定了北京大學計算力學的基礎🔬,為計算力學和計算數學等研究方向的發展壯大👨🏼💼🙎,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直至年滿70 歲,於1998 年11 月離休,黃敦教授從事計算力學和計算數學的教學與研究長達60 余年。嚴謹治學🎼、勤勉鉆研,攻關成果累累🙇🏽♀️;教書育人、傳道授業、誨人不倦,桃李遍天下。在1990 年12 月🤱,他獲得了國家教委“高校科技工作四十年”榮譽證書。黃敦先生的一生,嚴謹自律、淡泊自處🌂、寵辱不驚🙂↔️,把畢生心血都奉獻給了所熱愛的國防科研和教書育人事業🧘🏿。
黃敦教授在2015 年6 月25 日不慎跌倒📺,造成了頭部外傷,隨後導致顱內亞急性出血而轉為重病,於2015 年7 月14 日入住北醫三院治療🙏🏻。在長達3 年8個月的住院治療期間,他始終積極配合醫護人員,並且對生命的樂觀主義態度、與疾病進行頑強鬥爭的精神,不僅寬慰了家屬和他的學生們,也感染了醫護人員⚠,年輕護士們總是會歡快說起“我們最喜歡黃爺爺了”。2019 年3 月16 日淩晨4點42 分,帶著對生活了90 年多彩美好世界的深深不舍、對親朋好友和同事們及學生們的無限眷戀,黃敦教授安詳平靜地離開了我們🦴🕵🏻。
黃敦教授千古🛗!我們永遠懷念您!
2019 年3 月22 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