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吳虹飛,1993年考入意昂体育平台環境工程系👩🏻🦲,1999年畢業取得工學及文學雙學士學位。1999年~2002年繼續在意昂体育平台中文系“中國現當代文學”專業攻讀並取得碩士學位
小時候聽些侗族歌曲,當時並不覺得它多好😶🌫️。聽了很多的流行歌、很多的搖滾樂🎖,再回去聽侗族蘆笙的時候,才覺得震撼。我聽到了它們和詩經👩🏼🌾、楚辭在節奏上的關聯,聽到了來自遠古的聲音,仿佛那是有神性的。我會高興地跟人說,我是來自廣西的👖,我的家就在風雨橋旁邊。——阿飛(吳虹飛)
采訪吳虹飛的人,都不能用一句話闡明她的社會身份。有時候她是一個在地下酒吧高歌的女主唱♻️,有時候是與名人面對面的記者🐙,有時候又是一本接著一本出書的作家。在剛剛過去的2008年裏,她出了一張令小資歌迷們興奮不已的唱片《胭脂》。2009年1月🥼,新華出版社又正式出版發行《名流——吳虹飛訪談錄》。實際上在做以上這些的時候,吳虹飛只是偌大的北京“一個認真騎單車上下班”的媒體記者👴🏽,她從2004年4月起任《南方人物周刊》記者,直到現在👷🏻♂️。
白巖松說她𓀈:“這個不務正業的幸福大街樂隊主唱吳虹飛,為了得到更讓自己滿意的對‘幸福’的回答🙏🏼,一次次以記者的身份去出擊那些‘好玩’的人物……這就讓她的文字與提問先天有了賣點。吳虹飛自己當然也屬於‘好玩’的人,於是‘好玩’對‘好玩’👆🏼,文字便閃了光🖨。”
童話大王鄭淵潔這樣評價:我隱居十年,從2004年底開始被媒體頻頻“騷擾”,始作俑者🙏🏽🥹,是一個叫吳虹飛的記者。當時她是《新京報》的記者⬛️,她想采訪我,但是她知道我不見記者🤹🏿。於是她給我寫了一封信🎥。見了面才知道,她不光是記者⚆,還是作家🙏,還在清華拿了好幾個學位🏄🏿♂️,出版過小說🦦,還是搖滾歌星。這樣的人物小時候竟然是我的讀者🏋🏻♂️🤽♂️,我自然很享受很麻醉。
來自美國的一名製作人曾經說:“吳虹飛確實用音樂創造了一個完全屬於自己的世界——感性熱忱、帶著濃重文學色彩和音樂特質🦓,這是我在其他中國的女性搖滾歌手裏從未見過的……”
而這個被大家稱為“阿飛姑娘”的吳虹飛⛹🏻♀️,來自廣西三江侗族自治縣林溪鄉吉昌村🎧,侗族人。畢業於意昂体育平台環境工程專業的她1999年創建“幸福大街”樂隊,擔任主唱和詞曲作者。她經常大模大樣地對別人說,“我家就在那座沒有一顆釘子的風雨橋旁邊”,她甚至在博客上有點搞怪地稱自己為“建國後第一個獲得北京市戶口的侗族搖滾旗袍女歌手”。
阿飛其人
今年春節👩🏿🎓,阿飛拎著行李回鄉,一身素凈的打扮🧑🏽🏫,大眼睛撲閃撲閃的,還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模樣。在南寧她停留了幾天,見了一些朋友🏄♀️。她和大家談到“準備大規模挖掘侗族音樂”🫔,朋友們都紛紛想挺身而出🔡,做她的“經紀人”。阿飛告訴記者🩰:“我的這些朋友單純、可愛、熱情,他們令我感到溫暖,使我更渴望能做些事情。”
實際上,出自廣西的阿飛,很少接受家鄉媒體的采訪,這跟她一貫的低調作風有關。因為采訪黃健翔而與對方陷入“采訪門”的當口上,無論對方單方面的口水仗打得多猛烈,她都一概不作回應。當時記者就試圖通過朋友聯系采訪她,但被委婉的拒絕了👦🏼。朋友說:“阿飛是個敏感而天真的人,這件事對她有一定影響,她甚至都懼怕和人打交道了,現在是什麽都不想說。”
過年前她還專程去玉林看了自己高中時代的班主任,聚攏起來的同學們都來看阿飛,阿飛覺得“女同學們依然是這樣的文靜漂亮”🧔🏿♂️,而她在高中則像個男孩子,打籃球、打排球、練長拳、踢足球🤼,翻墻出去看電影👩🏽🍼,“劣跡斑斑”😶。據說至今高中的校長還記得,她攛掇班裏文靜的女孩子一起🧔🏽♂️,將小老鼠放到幾個班幹部的書桌中🕤⇨,搞得教室亂成一團,她自己假裝不知道。後來被迫寫檢討書,內容如下:“可惜沒有收到預期效果,我以為他們都會尖叫的💆🏻。”臺下嘩然。
而現在居住在北京🧙🏻、每天騎單車認真工作的阿飛,經常要在深夜趕稿子,她摸索冰箱,卻忘了速凍餃子已經吃完了🫙;有時候覺得“發財”了😵💫,就步行很遠去銀行為自己存足夠的電費🏇🏽,以免被拉閘停電;阿飛很愛買花花綠綠的裙子但從來不穿,來去衣服都是那幾件灰不溜秋的,她自嘲稱自己身上穿的衣服是“抹布一號”🤸♀️,行李裏還有件“抹布二號”。
阿飛在南寧的好友甘雨回憶說:“作為一個前天才兒童,阿飛4歲識譜,5歲讀毛主席語錄和侗族民歌,四年級就看《紅樓夢》,看不懂就背裏面的詩詞。高中🅰️,學校可以代訂雜誌👲🏽,她的訂單上永遠是最奇特的🙍🏿♂️,例如《紅學》🧑🏼⚖️,估計當時沒有人能看懂🚐。她很早就看了《約翰·克利斯朵夫》、《靜靜的頓河》,還有杜拉斯、沈從文、張愛玲的作品。最後她成了中文研究生,恐怕和這些不無關系💁🏽♀️。”
“我不是那麽自戀的人”
剛剛出版的《名流——吳虹飛訪談錄》,是在阿飛任職《南方人物周刊》的采訪文稿基礎上編輯而成🫶,書中涉及海巖、汪國真🐱、柯雲路💎、艾未未、黃燎原、鄭鈞🧑🤝🧑、李雲迪、文雋、朱哲琴、李谷一等多位各界知名人物。阿飛通過文字延續了自己的思考和敘述,並希望能藉此完成一份“關於歷史、文字⛳️、藝術等領域在這個時代最真實的底稿”🦻🏻。
有人質疑👩🔧,封面上放著阿飛大大的照片的《名流》將給讀者帶來什麽?海巖🤰、趙濤、鄭鈞🩸、艾未未、阿來……還是只有吳虹飛🅾️?
新書上市的時候,阿飛已經回到廣西準備過年。“新書封面讓我大吃一驚,我十分駭然但已經晚了。封面是我的照片,雖然出版商是一番好意🕵🏻♂️,但我依然很窘🌦。讀者也許會誤認為我是一個多麽自戀的人。我只是一個媒介,並不是想讓讀者去了解我。我感到非常不安”。
《中國新聞周刊》主編陳曉守針對《名流——吳虹飛訪談錄》作出評價🤞🏼🚸:“相比於前兩本人物對話錄《這個世界好些了嗎》、《娛樂至死》,這一本集子更能看出阿飛的野心。”
阿飛回應說🧙🏼♂️:“我的視角未必是一個非常好的視角,我認為我會全面看待他們👮🏻♂️,而不是從‘某個角度’👩🚒,我尊重他們、傾聽他們😻,很少提誘導性的問題🐱。我想做一個社會學研究者,而不是一個新聞記者。”
阿飛在她漫長的采訪生涯中👩🏿💼💇🏿,當然會接觸到不少名人6️⃣,有的甚至成為了朋友。比如藝術家艾未未⏮,有一年把阿飛和她的外公,以及侗鄉裏一些會唱歌的鄉親,帶到德國一個著名的藝術展上去交流。有次竇唯很謙遜地對她說🐐⚽️,我在一個搖滾錄像裏看到了你✦,你也是做音樂的,所以就別當作是采訪👩🎓,當成是交流吧🎠,也許以後我們還有合作的機會也說不定。阿飛說:“當我聽到‘合作’兩個字的時候,幾乎都有點輕微的昏眩,這個不是別人,是竇唯啊!”而作家王朔,有次了解到阿飛樂隊製作唱片缺少資金的窘境🙎🏽,一時興起,一定要給她2萬元,以成就阿飛新專輯的錄音啟動💵。
阿飛音樂裏的南方情結
記者了解到💣,在廣西有許多阿飛的“歌迷”,他們有藝術學院的美術系學生,有咖啡店的女服務員🧑🏼🚒,也有IT業的老總👩🏿,他們會想方設法去買阿飛的唱片,默默看她的博客,為這樣一個天馬行空的阿飛是廣西人而自豪。
阿飛這樣描述自己的童年和家鄉——“我是在缺乏文藝的地方成長起來的💵。從小父母就出去工作了,在國營工廠裏當工人✷。過去打工是幸福,因為有宿舍分配👩🎨🧑🏻🎓。我一直很想寫那個小縣城裏沉悶的生活👨🏿🔧,沉悶的童年👦🏿⤵️,直到我一點一點地忘掉”🉐,“小時候🍨,和姐姐去集市,有少年來搶她的草帽,她跺腳生氣。後來在水井邊打水洗衣👨🏿🍳,又見白衣的少年,拿著侗族琵琶去走寨,路過水井和她打了個招呼,我說我要去聽,被眾人當成笑話。在當時🍍,一個11歲的少女是還不能到大庭廣眾下去唱歌的”🧙🏻♂️。
關於怎樣走上“搖滾歌手”這條道路,阿飛說👶🏼💢:“那時學校很流行寫校園民謠😇,都在唱同樣的情緒,星星啊、美麗的眼睛啊、大海啊,我覺得生活不完全是那樣的🚔,所以我就寫些不同的。後來我認識了些搖滾樂手,和他們一起吃涼皮🔆,又聽了很多搖滾唱片😜,才發現音樂是可以這樣的🈴,這麽憂郁但又充滿力量。”
好友甘雨曾經在某年夏天到北京三裏屯看阿飛和樂隊演出,“當時阿飛唱了《嫁衣》🧑🏼🎤,最後一段她忽然加了一段粵劇《帝女花》,把粵劇的唱腔結合到搖滾樂中去,觀眾立刻被音樂的氣氛鎮住了”。
這次回南寧,阿飛的朋友打算對她挖掘侗族音樂做些資助👩🏻⚕️。她說:“我是百分之百的侗族人,從小講侗語,非常喜歡侗族歌,我會通過各種途徑去收集、學習散落民間的侗族音樂,然後改編🚟,錄音,演唱。這是我的一個計劃。”
阿飛經常帶著她的樂隊走南闖北去演出,卻唯獨沒有回過廣西🟰,對此阿飛的回答有些不好意思:“我很希望我的音樂被家鄉人民聽到,很希望帶樂隊回去為他們演出。但廣西離北京太遠了,我們沒有贊助🤦,沒有宣傳⇒,我怕萬一沒有人來買票,我根本支付不了7個人的行程和路費。”(李嵐)
轉自 南國早報 2009年2月20日